剛搬到這個社區時最不習慣的是「買菜」,必須開著車下山,在大
溝邊既髒且亂的傳統市場,早上九點到十一點半是菜市最熱鬧擁擠的
時段,九點前菜販多數在整理、上架,十一點半過後買菜的人已不多
,奇怪的是一到十二點買菜跟賣菜的人就在瞬間全消失了;只有在菜
市入口處,有一位老伯,他總是挑著兩簍菜蹲在那兒,直到賣空才回
去。

「這小白菜怎麼賣?」我順勢蹲下去,撿著菜。

「隨便啦,這菜我自己種的,放心,沒有農藥。」老伯順手抓起一
把,往塑膠帶裡裝。

「不用,不用,我有袋子。」趕緊遞上我的環保袋。「妳剛搬到附
近?以前沒見過妳。」他動作不快,他的斤兩是目視法。

「我才搬來山上沒幾天,阿伯,才十二點那些賣菜的都跑哪去了?
」我忍不住好奇的問。

「都趕著收拾,回家吃個飯,休息片刻就到黃昏市場擺攤去。他們
中午一定要小歇一下,早上太早,從果菜市場批菜回來,清洗上架也
夠累。不像我,我自己種的菜量不多,就在這門口蹲蹲賣賣,賣完就
回家了。」這老伯個性開朗,也愛說笑,只要到菜市,我就會與他寒
暄幾句,就是颳風下雨,過了中午他依然撐把傘,蹲在大溝邊把籃內
的菜賣完;有時我開車經過,見他孤獨的身影,總是下車把他剩餘的
菜買回家。

他對這菜市進出買菜的人都熟悉,有時會八卦的用手指著另一個方
向跟我說:「現在買肉的那位太太喜歡賭,賭輸兩千多萬,他先生要
跟她離婚,這好賭的人連命都可以不要……」

颱風淹沒了附近的農田與民宅,許久沒有看到老伯來賣菜,反倒擔
心起他來。

試問著賣麵的歐巴桑,她拉大嗓門:「那阿伯有福不會享,兒子在
美國是高級工程師,要接他二老去,阿伯說車不會開,話又不通,在
這裡坐牢還有親朋好友探監,到那裡比坐牢還不如,去做什麼?說什
麼也不肯去。颱風過後菜園要重新整,他老伴又生病,過幾天吧!過
幾天他就會來,老悶在家他悶不住。」

探望他成了我去菜市場的目的,存放心底的祕密是看他健談的模樣
,好像阿爸生前的身影,鄉土、樸實、毫無遮掩。

遠遠的在車上我就看到他,依舊蹲在大溝邊,張著一把大的遮陽傘


我停下車走近他:「今天有美人陪你賣菜,福氣哦!」

他的老伴聽我叫她美人咧著嘴笑得好開心。

「嘿、嘿、嘿……吃我老豆腐,她病剛好,帶她出來曬曬太陽。」

「大嬸,兒子有回來看妳嗎?」我拉起她的手。

「他們都很忙,一家四口回來一趟要花好多機票錢,我不要他們回
來,隔一陣子他會打電話,那就夠了,」她滿足的述說。

老伯沒抬頭,只顧撿著菜,沒回應,不太像往常快樂的他。

知道他有好兒子,我總算比較開懷,雖然與我不相干。

老伯的身影隨著歲月越來越單薄,挑著簍子的背越來越低垂,但仍
不改他的樂天。

這天下午,我買了剩下的一把菜,他收拾著簍子,我隨口問:「兒
子都不回來,你和大嬸不會想啊?」

他沉默了一會,看著我:「想什麼,兒子得癌症,過世兩年了,不
敢讓老伴知道,怕她受不了,兒子跟她講電話都是生前錄的音,就那
幾句一樣的話,她也沒發現,好在媳婦、孫子會作戲,要不然我都不
知怎麼瞞她?」

他平靜得讓我心痛,我呆望著他許久。

「喂,這是我的祕密。」他用眼神交代著我。

我握緊他的手,遞上我的電話號碼:「有什麼事找我啊!」我極小
聲。

他點點頭,挑起簍子朝回家的方向走去。

望著他的背影,淚水已模糊了我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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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告訴對方

直接告訴對方



或是忘了表達關心,或是不知如何安慰,或是羞於說聲抱歉,或是沒有即時讚美,因為一時的粗心大意,毀掉辛苦建立的愛情,不是很可惜嗎?

好友琳達身材玲瓏有致,皮膚吹彈可破,完全看不出是一個五歲孩子的媽。表面上,琳達和她老公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對;可是相處中,我一直覺得,琳達對她老公有一股說不出的怨氣。她時常藉題發揮,「你看人家的老公多體貼啊!哪像你這麼拙!」

大夥一起出去聚餐時,琳達也會用旁觀者的口吻「提醒」別人,「我老公對妳好體貼喔!他從來沒有對我這麼好過!」說的對方寒毛直豎,不曉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事,說錯了什麼話。

有次吃飯吃到一半,琳達突然像審問犯人一樣,一個一個地詢問在座的每位單身女友,「妳們有沒有背著我,單獨跟我老公吃飯?」幾乎每個被問到的人,都指天發誓,絕對沒有單獨跟她老公吃過飯。

經過這次驚嚇,再也沒有人敢跟琳達的老公打招呼。在一次深談之後,我終於知道,琳達的那股陳年怨氣是怎麼醞釀出來的。事情的起因其實很好笑,原來琳達順利生下小BABY之後,老公心想反正沒事了,就問她,「要不要我留在醫院陪你?」既然老公想回家睡覺,琳達也很體諒地說:「不用啦!你累了就回去休息吧!」得到老婆大人的「恩准」,這個老實的老公當真回家睡大頭覺,留琳達一個在醫院,越想越傷心,「自己到底是為誰生兒?為誰痛?」

這股怨氣始終沒有消散,即使孩子已經慢慢長大,可是琳達每每想起這件事,依然怒火中燒。﹝琳達認為,如果老公有點「基本的良心」,應該會貼心的說:「我再累也沒有你生產累,妳放心地睡吧!我會在旁邊陪妳睡!」哪裡知道老公會真的回家睡覺,由此可見,老公根本沒把她「放在心上」。

唉!當時琳達的老公要是知道「睡一覺」的代價這麼大,一定會嚇的睡不著吧!做完月子後,身為公司主管的琳達,為了不願在孩子的成長期中缺席,決心辭職在家當賢妻良母。辭職前,她很想跟丈夫商量,「可不可以每月固定給我一筆家用錢和零用錢,讓我可以自由調度?」但她不敢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只好在心裡默默禱告,希望老公會主動察知她的心情。很不幸地,琳達的老公沒有聽見她的禱告,只給了她家用錢,卻沒有給她零用錢。

隨著怨恨越積越多,琳達越來越覺得「付出與獲得不成正比」。為了追回老公「虧欠她的部份」,琳達不再被動,她開始主動提出各種要求。「你看人家老公多疼老婆,要什麼就有什麼,哪像我,要什麼沒什麼。」聽了琳達的怨言,完全不了解女人心理的老公,也很不客氣地頂回去:「那你不會也去找一個這麼好的老公?」「終於招認了吧!」琳答氣得咬牙切齒,「原來你是想把我氣走,再去找另一個女人!我不會讓妳稱心如意的。」

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樣?若要認真追究起來,問題只不過是:一個不習慣說出自己的要求,另一個不了解對方的需求罷了!

假如故事換個發展,當琳達覺得老公的所做所為無法讓她滿足時,她不隱藏自己的感覺,直截了當告訴老公她的需要,而不要期望老公能猜中她的想法,相信結局會美滿許多。

有一段時間,我常常做一個奇怪的夢。我夢見自己和男友去海邊的電影院看電影。看得正精彩,電影院突然湧進一波一波的海水。水越漲越高,我的涼鞋被渾濁的污水淹沒,我的腳趾被褐色的沙子磨得發疼。觀眾尖叫著四處逃散。我也想逃,但混中卻遍尋不著男友的蹤影。怎麼辦?男友的公事包還留在電影院的椅子上,要不要幫他拿呢?我先走了,他會不會找不到我呢?正在焦急該如何是好,夢就醒了。

清醒之後,我非但沒有慶幸「好在是一場夢」,反而很生氣「為什麼男友總是在緊要關頭不見人影?」夢境與現實的感覺,是如此連貫,以至於我把夢中的情緒「遷怒」到男友身上。聽了我的夢境,一個會解夢的朋友便預言,我早萬會離開這個男友。因為我需要他的時候,他永遠不在我身邊。

為了懲罰男友在重要時刻總是缺席,我轉而要求他必須送禮物給我,以彌補我「精神上的損失」。然而,不管是我多喜歡或多貴重的禮物,都只能為我帶來短暫的快樂,完全滿足不了我的心靈需求。至此,我總算清醒,感情的需求是不能用其他東西來彌補、替代的。

想想看,我們的「感情需求」得到滿足了嗎?很多人不敢說出自己心裡真正想要的東西,彷彿一說出口,那樣東西就變得一文不值。但隱忍不說,又會讓心靈變得極度虛弱,經不起任何一點波折。也許我們曾經鼓起勇氣說出自己的「愛情需求」,可是對方卻無法滿足;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熱情一點一滴地消散,終就失去所有的愛情熱度。如果不想讓愛情降溫失色,記得要即時滿足自己的「愛情需求」;就像肚子餓了要吃飯,身體累了要睡覺一樣,當心中響起需要的聲音:「我需要被人了解」「我需要得到認同」「我需要受到尊重」「我希望獲得信任」「我需要有人鼓勵」,都直接告訴對方吧!

不需要猜測的愛情,才能談得輕鬆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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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難真情

患難真情


患難,給相愛的兩個人所帶來的,可能是有啟發性的正面力量,讓雙方的愛更加堅定。當然,也可能是有破壞性的負面力量,讓原本有間隙的感情出現更深的裂痕。但不論是正面或負面的力量,唯有接受現實,以「重建」的心情面對未來的人生,才能成就真正屬於自己的幸福。

愛情裡,所謂患難的處境很多,物質匱乏、有志難伸或身體病痛等,都是一道又一道的難關。自從本地的朋友們經歷「九二一集集大地震」之後,對於「患難」一詞,應該都有了深刻的體會,真是人生的重大考驗啊!

據說,日本一九九五年發生神戶地震後,許多原本感情不睦的夫妻在歷劫生還之後,有兩極化的反應。一種是患難「見」真情。在天搖地動的那一剎間,生死與共地緊緊相擁,感覺活著真好,認為過去所有枝枝節節的爭執,都已經不重要了。因此,而破鏡重圓。

另一種相對的反應是,患難「賤」真情。脆弱的感情不堪地震一擊,應聲倒地。許多真實的例子,見證了世紀怨偶的悲哀。例如:不顧對方安危,只顧自己逃命。有一位丈夫抱怨太太寧願搶救寵物,也不肯先幫助他逃生。居住在非災區的一位妻子,則因為丈夫焦急地打電話到災區探詢一位女子的下落,意外發現一樁婚外情,堅持離婚。

沉溺於患難的悲傷情境,只會消耗彼此的能量。患難,對於有情人來說,是一項溫柔的烒煉。對於無情人來說,則是嚴苛的考驗。不論是患難「見」真情,或患難「賤」真情。我認為,最重要的還是患難「建」真情。難關終究只是生命的一部份,早晚會成為過去,重要的是:我們用什麼態度來對待嶄新的生活。

很多人不知不覺地上了悲情的癮,喜歡和負面情緒做困獸之鬥。對傷痛的舊痕往事,一直耿耿於懷,不肯放過對方、也不原諒自己,硬是要兩個人綑綁在悲憤的情緒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樣的做法,只會在難關中愈陷愈深。

有一位女性朋友在發現男友曾經出軌後,非常生氣。男友認錯,並保證不會再犯。但她仍一直很在意,往後的相處中,不斷拿這個「不良紀錄」大作文章。而男方的確也無法百分之百做到「痛改前非」,三不五時還是讓她抓到「蠢蠢欲動」的小辮子。

非常痛苦的她,問我該怎麼辦?能選擇的答案,並不多,只有在「原諒」或「離開」之間抉擇。是的,因為第三者介入而受創的感情,只能在「徹底的原諒」或「斷然地離開」中二選一。否則,都只是在消耗彼此的能量而已。

寬恕別人、原諒自己,生命才能繼續向前。離開愛情的難關之後,無論是兩個人繼續相擁而行,或是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在人生路上踽踽獨行,都必須擺脫受困的陰影,積極「重建」新的人生。身為美國婚姻與家庭治療協會一員的心理學專家邦妮‧薇珥博士〈Bonnie Eaker Weil〉指出:「只要你仍舊被『厭惡』、『痛苦』及『傷害』的情緒所支配時,你就無法真正地原諒,並重建你的生活。」

在愛情中可能遭遇的劫難真的不少,天災或人禍、生離或死別,但人生總是要過下去。原諒這一切已經發生的事,包括:上天的惡作劇、對方的不忠、或自己的疏忽,唯有放下這些情緒的負擔,才能從患難的陰影中走出來,重建生命的尊嚴與價值。

我在《坎柏的生活美學》這本書中,讀到很有生命力的文字:「你的心靈知道怎麼去療傷,但那仍然是痛苦的。有時,療傷的過程比當初的傷害更大,但如果你能夠承受下來,你將變得更堅強,因為你的生命基礎擴大了。」

文中並提及,尼采說:「愛你的命運。」這個觀念可以幫助我們。不管命運如何,不管遭遇多麼嚴重的打擊,都可以對自己說:「我需要它!」它看起來,也許殘破不堪,但你可以將它視為機會和挑戰,勇敢迎向它。

「度過不幸的災難,就是性格上、精神上、和生命上的一種長進。」

發生在我們身上的事,沒有一件不是正面的。如果,患難中可以立刻「見真情」,我們當學會珍惜及感恩。萬一,在患難中真情被「賤」,正好可以鼓起勇氣,以臨門一腳的力量離開那個令我們心碎的處境。然後,重新開始,在患難之後,建立更堅固的真感情。

破碎的愛,需要重建。原諒自己,才能釋放憂傷。面對現實,才能接受殘缺。重新歸零,才能開放新機。一味地埋怨過去、或悲情投訴,也許可以紓解一時的情緒壓力;但唯有付出努力與積極重建,才能展望未來。

世間最好的情操與最壞的品德,都將在世紀交替的時候同時出現,但因為我們相信真愛,於是光明終將戰勝黑暗。恨,終將被愛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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繡球花

繡球花
我站在收銀機後,不自覺地望著店長的背影出神;他正在整理店前的花,小心翼翼地修剪枝葉.
他今年大概有三十二歲了吧?不過他一臉的孩子氣,很難讓人想到他已經而立之年了!
我們這家花店,座落在台中某女子中學附近.每天傍晚,總會有女學生來這逛逛.有些是來買花給男朋友的,.有些卻是來跟店長聊天的..
而我呢,也是從剛開始來買花,變成常來跟店長抬槓,最後乾脆就來這工作了...

由於他長得還算不錯,...
也蠻開朗的、健談的,...所以我們這家花店也經營得很好!
光是伙計就請了三個人.曾有人向他建議開連鎖分店,卻被他拒絕了!
他說在這開店並不是為了賺錢,!只是覺得這附近的人應該比較會珍惜花吧!..
可是...他不賺錢又為何要開店呢?我始終不懂.

店長他的生活算是很簡單的!
每天早上五點,就到自家的花圃看看自己種的花.
七點,就跟花農批貨.九點,準時開店.到了晚上十一點,就關店休息.一關店,
他馬上回家,很少有聽過他有其他活動.而我們總笑說,他的生活還真像個老頭子呢!

他沒有結婚,甚至也沒有女朋友.對他而言,女朋友只是那一張泛黃的照片與那盆在他桌上的繡球花.
他常在空閒時,坐在他的位置上,拿出皮夾裡的那張照片呆望著;.不然就是和那盆繡球花說話.;.
剛來時的我,曾被他的舉動給嚇到,但是當與他一同長大的夥計告訴我他的故事後,我才了解他那顆被花圍繞的心...

十七年前,剛升高一的他,在一場與某女子中學的聯誼中,..認識了她.她就像所有熱戀中男生眼中的女孩,
是如此地獨特;她並不是很美的女孩,卻帶給人那種絕世的氣質.她有著灑脫的短髮,卻給人一種好像水般的溫柔.她有著十分美麗的雙眼,卻不曾真正地去
看過任何人的眼睛,似乎怕被人看透,或者...厭惡看透任何人...
本以為只是陪同學去玩的他,沒想到會陷入在她眼裡的漩渦之中.在一場活動中,他牽了她的手,
透過掌心傳過來的,是冰冷的細柔,和她輕微的脈搏聲.
他臉紅了!不自覺地撇過頭,.想掩飾自己的羞赧.他能聽到自己砰然的心跳,
腦海裡卻是一片空白.
『臉紅了?』
這是他第一次聽到她的聲音;清脆動人,卻讓人感覺十分地輕,似乎不注意就會遺漏了一字一句..他回頭望著她,
她對他報以微笑,溫柔的笑意在她的眼中綻開了
!..他發現自己似乎被她所深深吸引,.在他發覺自己的筆記竟有她的電話後....忘不了聯誼後的第一次見面;...翩翩到來的她有著一身的素白,..似乎她與這塵世已無所關連
.,..看見人群中佇立的他,她淺淺地笑著,輕輕地襲向了他,用唇略過他發熱的臉頰.

『能告訴我妳身上用什麼香水嗎?』他幫她撥掉髮上的落葉,不經意地笑著.
『這是花香,繡球花...』
她抬頭迎向他的目光,...又不敵地垂下頭來.,...
『繡球花?』他臉上的大問號讓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繡球花也叫紫陽花.詩人白樂天曾到某寺廟中,住持曾以該寺不知名的花朵詢問他,.
而他命名此花為"紫陽".後來,這名稱傳至日本,.所以日本就稱此花為紫陽花.』她像個老師耐心地教著他,.

雖然他的臉還是一臉茫然,.但仍是努力地去記住.
『那...那紫陽花的花語妳知道嗎?』他了解她對此花似乎有著偏好,所以極力地記住此花的一切訊息,或者是他想讓一向寡言的她多說些話.,
『易變的心...』
她不經意地用手梳著飄亂的髮,輕輕地說著...
她習慣性的慵懶微笑,使得他意亂神迷.而他清澈的雙眼,也讓她流連忘返.
在這次之後,他們終於成為了真正的男女朋友.一切都是那麼地美好;他溫柔體貼,她善解人意,
似乎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再強求了.只是,他們忘了,忘了上天是容易嫉妒的,容易眼紅的.

有一次,他在她家過夜.那是一場十分大的颱風襲擊台灣,但是屋內有的卻是無限的甜蜜;,第一次和她在房間跳舞,
第一次和她趴在地上看著相簿,第一次和她交換日記來看,了解雙方這些日子以來的心情變化.?他發覺坐在身旁的她,
輕輕地靠在他身上睡著了.他笑了笑,看看手表,大概還有半小時她的父母就會回來了!到時他護花使者的
任務也就結束了.!他親吻了她的額頭一下,將目光移回相簿,裡頭有著她從小到大的所有記錄,.!他不願放棄那能了解她所有的機會.!眼皮似乎越來越重,
還剩十幾分鐘她爸媽就回來了,好歹也得忍到那時再睡.他一直叮嚀著自己,只是沉重的睡意擊倒了他最後的意識.....他醒了過來,
映入眼中的,是無限的白;白色的病床、白色的窗簾、白色的房間....他了解自己在醫院,只是完全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事.著急
的父母見到他恢復了意識,無不欣慰的落淚.他們跟他說;他因為瓦斯中毒,所以才會到醫院.

他恍然點頭,不禁茫茫問道:.『那...你們是誰呢?』由於腦部缺氧,
所以他喪失了所有的記憶.也因為如此,所有的人打算不告訴他她的消息..因為...
她已經死了...

在醫院觀察的那些日子,他常會莫名地想起那一團一團的繡球花....在夢境中,總會看到某個女孩的身影,他看不清楚她的臉,
卻感覺對她無限熟悉.他想試著去想起些什麼,卻抓不到一片回憶,那種侵蝕心靈的無力感,總讓他痛苦地大叫.但是...

他仍然想不起來...,即使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了...即使他已經想起了所有的事...
對於她,他的心中卻仍是空白的.....

當故事聽到這裡時,我忍不住想要大哭.生離算什麼?死別算什麼?不能見面又如何?.
這些痛苦,至少都還有回憶可以回味....他呢?
面對的只有空白,是無法追溯的過去.......
我看到的,是那種想要捉回記憶的悲哀...是那種生命被剝離的空虛感...

他是多麼想要找回。常出現在夢中女孩的回憶;...
但他始終做不到,沒有人肯告訴他有關她的事情..
有關她的一切都是空白,就好似他們從來沒有相遇、相愛過.
久而久之,他也漸漸認為他與她真的不曾相識.
所謂的夢,也只不過是虛幻不真的.

直到有一天夜晚,在床上輾轉難眠的他,.決定去街上走走.也因為如此,改變了他的一生....
在路上閒逛的他,...不自覺地走到一間貼著『待售』的空屋....他不曉得為什麼會走到這裡,但是他卻有強烈想要進去的欲望,而他進去了.

入眼的,是空蕩蕩的一切,沒有家具、沒有擺設,有的只是房子硬生生的骨架結構罷了.....他在裡頭到處看看,沒多久,
他呆住了...似乎是打開某房門的一剎那,這房子的一切都改變了!所有的家具、電器都出現了!房子燈火通明就連原本掉漆的牆也煥然一新.但讓他更驚訝的事,卻是另外一件...他看到
自己和那個夢中的女孩在一起跳舞,.....一起趴在地上看著相簿,他還看到那女孩指著相片對著那個自己說著話,....但他卻聽不到任何聲音,
彷彿他與這整件事情是沒有關係的.,....最後,他看到那個女孩輕靠在自己的肩上睡著了,....而自己過沒多久也昏睡過去.

似乎是腦海裡的轟然巨響,.房子裡的一切又恢復了原狀;又是那一片死寂.在這聲巨響後,.所有被遺忘的過去,似乎都回來了!
他想起了和她的關係,想起了她的容顏,想起了她的笑語,也想起了她的死...

眼淚不停地流了下來,他自言自語地說著:,『我應該死的...應該的...』拿起了一塊碎玻璃,他腦海裡想的是怕她會孤獨,
想要去陪她.

後門突然被打開了!他被那聲響嚇了一跳.在轉頭的那剎那,他似乎看到了她,丟下了手頭的玻璃,.
他追了出去...,.

衝出了後門,..,.他才發覺,..,.原來天已經亮了!,.只是剛進門時也只不過十點多,.自己真有待那麼久嗎?他向前走著,
四處找尋他剛看到的人影.最後,一件事物引起了他的注意.是一個小小的花圃,種滿了淡粉的繡球花.那些團團相簇的小球,隨著風輕輕搖擺著,好像她的身影那般地輕柔.
他在花圃旁發現了一張沾著土壤的照片,...一張當時他拍的照片.照片中的她笑得如此自然,那種對拍照者信任的微笑,是他所看過最
美的照片.,

他輕拍上頭的濕土,將照片放進了懷中.柔柔的風輕拂過他的臉,帶著他熟悉的耳語.他起了身,大喊著:,
『我知道了!我會好好地活下去的!』繡球花仍隨風搖擺著,似乎正為他的獲得而喜悅著.我想,故事似乎在這就畫下句點了!

從那時之後,店長就買下了那棟房子來住,並且在附近開了這家花店.,從店長對花的知識,很難相信他以前對花一竅不通.或許,她真的改變他很多吧?每次看著店長跟那盆繡球花講話,我就有股莫名的想法;其實,誰說繡球花的花語是『易變的心』呢?店長所表示的卻是永久不變的感情.花本身是不代表任何意義的,看是要誰去詮釋它了!

又是女中放學的尖峰時間了!
一大群的女學生又往店裡跑.在我和夥計都忙不過來的那時,我聽到一個很清脆的聲音問道:『老闆!你這盆繡球花怎麼賣?』第一次有人會問這盆繡球花,我和夥計們的動作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呆望著聲音的來源;是一個女學生,並不是很美的那種女孩,卻帶給人那種絕世的氣質.她有著灑脫的短髮,卻給人一種好像水般的溫柔.她有著十分美麗的雙眼,卻不曾真正地去看過任何人的眼睛,似乎怕被人看透,或者...厭惡看透任何人...我們驚訝地說不出話來,那跟店長照片上的她幾乎一模一樣,差的只是有沒有制服罷了!
店裡煞時安靜了下來,店長緩緩地回過頭,在與那位女學生的眼神交會時停住了!,...
所有人幾乎都不敢呼吸,深怕破壞了這時難以言述的感覺.我敢說那位女學生一定沒來過,.
不然我們這幾個一定對她有印象,也難怪她會引起騷動了!『我...我說錯了什麼話嗎?』那女生有點膽怯地低頭說著.?
『沒有!沒有!妳不是要買這盆繡球花嗎?.這盆就當是我送妳的吧!』
店長淚盈滿眶地把這盆花交給了她.
『這...』
她接過了他遞來的花,不自覺地抬頭看著他的臉.
『我...我認識你嗎?』
那女孩的聲音竟出現了嗚咽,『那為什麼...為什麼我的眼淚會流下來呢?』她撫著自己臉龐,眼淚卻不停地流了下來.
店長輕輕拭去了她的淚水,淡笑地說:
『妳會認識我的...』他自己不自覺地也流下淚來.

在收銀機後的我發著抖,不是害怕,而是感動.十六年前的愛情並沒有因為死亡而停止,
在十六年後那段愛情又將要有延續了!,眼淚模糊了我的視線,
也模糊了眼前他們倆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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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女兒站起來

為女兒站起來

電視影集「急診室的春天」中有一段故事,描述一個患有血癌的小男孩歷經化學治療的煎熬,不禁讓我想到了湯sir。

今年一月,他帶著大家的祝福到美國進修肝臟移植,卻在到進修醫院報到的第二天,就請了病假。在台灣,這個體魄健康的外科醫師,每天夜以繼日地開刀,也不曾看他請過病假。

幾天後,檢查結果出來是血癌,大家不可置信地亂了方寸。半夜裡電話那端傳來湯sir年輕哽咽的聲音:「我看不到女兒長大的模樣了。」淚水霎時淹沒了電話兩端,聞者莫不動容。

湯sir來外科部報到的時候,那張白淨俊秀的臉龐,頓時成了醫院女生們的焦點,來往醫院的走廊上,一些媽媽級的女同事,老拉著我稱許這個迷人和氣的外科醫師。

湯sir讓人疼惜不是沒有原因的,堂堂二十多歲的外科醫師,一有女生主動和他講話,馬上滿臉通紅,寸步不移地背貼牆壁。我們還曾擔心他的害羞會讓他沒膽娶老婆;然而湯sir娶妻後,變得活潑頑皮,對於女兒,他更是愛得無保留。女兒學會走路的那一天,他喜悅地以唱詩歌的方式,訴說著他的心情:「她.........迎向我,踏出人生的第一步。」天哪!這個老爸也太誇張了吧!

這樣一個敬業工作的外科醫師,愛護家庭的新好男人,一句:「我看不到她長大了。」粉碎了所有的夢。湯sir從發病到住院,從疑似血癌到確定血癌,不過短短一星期不到。老榮民退休的老爸及老媽,老淚縱橫地趕赴美國探望這個唯一的兒子,心焦無助的妻子承受著來自各方面的壓力,包括湯sir的不接受事實。

來自彼岸令人焦躁的消息,不斷地牽動著我們的心,美國醫師不願湯sir。冒風險回台灣,湯sir。開始做化療,開始做骨髓移植,他的經濟出現狀況等,無一不使我們心急。彼岸的華人朋友慷慨協助,來自基督兄弟們的關懷,來自佛門無私的大愛,都讓在台灣的我們感激。台中大度山上同事們的善心解囊,在在顯示了人間有愛。

再多的「不公平」、「為甚麼」,都改變不了事實。只希望湯sir不要放棄看女兒長大的願望。他曾看著女兒踏出第一步,現在輪到他展現勇氣,讓女兒看他站起來的時候了。

湯sir,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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