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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經濟蕭條的灰燼中站起來 產業轉型知識經濟 英國鄧迪市東山再起

文/曾多聞 圖/英國Dundee市

歷史悠久的鄧迪市(Dundee)是蘇格蘭4個最古老的城市之一,北靠死火山Law Hill,南臨蘇格蘭最長的河流泰伊河(Tay River)河口處,真正是「我家門前有小河,後面有山坡」,位置絕佳,景色優美。

一直到20世紀中葉,鄧迪市都以「三J:黃麻(Jute)、果醬(Jam)和報業(Journalism)的城市」而聞名。直到1970年代中期到 1990年代中期之間的20年間,英國經歷了輕工業和製造業的嚴重衰退,許多城市在這一波經濟蕭條中元氣大傷,鄧迪市也是其中之一;當地企業一家接一家的 倒閉,青壯年出走他鄉找工作,人口在短時間內急速下降的結果,也影響了一般零售業的生意。

惡性循環下,到了1980年代中期,鄧迪市已經變成一個該市議會商業發展小組領導Jennifer Caswell口中「停滯不前、毫無文化生命」的城市,更是完全失去了吸引企業投資的能力,凋零成一個老人和幼童的城市。

入選全球7大智慧社群

時間拉回到21世紀的現在,彷彿變魔術一般的,鄧迪市已經一掃上世紀80年代的陰霾,發展成一個生氣勃勃的商業中心。

在 1998年到2008年之間,鄧迪市民的平均收入成長了51%,遠超過英國國民平均收入成長率的43%;鄧迪市民取得大學學位的人數成長了33%,也超過 英國國民取得大學學位人數成長率的29%。在2004到2009年的經濟不景氣期間,全英國的失業率上升了2%,鄧迪市卻反其道而行,就業率成長5%。這 些成就,讓鄧迪市在2008年被智慧社群論壇(Intelligent Community Forum)選為年度全球7大智慧社群之一。

前蘇格蘭企業(Scottish Enterprise)執行長Jack Perry說:「鄧迪市在過去20年的轉變,是一個絕佳的案例,以研究在蘇格蘭可採取的改革措施」。

從經濟蕭條的灰燼中,鄧迪市是這樣站起來的:

80年代晚期,有鑑於鄧迪市的衰退已經到了無法忽視的程度,該市領袖們商議後,於1991年開始了「鄧迪夥伴(Dundee Partnership)」計畫,旨在重新發展該市的經濟,提升市民的生活,重新塑造該市的形象﹔具體的目標則包括支持現有企業並吸引新來企業,獎勵業界 和學界合作以創造就業機會,提升該市形象,改善該市硬體設備,推動文化創意和觀光事業,最重要的是將從勞力密集為主體的產業結構轉型為以知識經濟為主體的 產業結構。

計畫第一步是吸引資金

Jennifer Caswell指出,鄧迪夥伴計畫的成功,要歸功於良好的策略和領導。不同於大城市,鄧迪市人口僅有14萬人,因此集資的策略也和大城市有所不同。大城市 比較容易取得來自大企業的大筆資金,像鄧迪這樣較小的城市則必須仰賴中小企業來聚少成多。鄧迪市領袖們向許多中小企業進行遊說,凝聚這些企業成為推動鄧迪 市前進的動力。由於鄧迪市占地僅6千公頃,穿越整個城市只需要20分鐘時間,因此舉行面對面的會議是很容易的;見面三分情,鄧迪市的領袖們以這種方式來凝 聚中小企業對鄧迪市的認同感,進行集資計畫。

鄧迪市成功集資3億英鎊,開始重建城市,進行企業轉型。以鄧迪市曾經引以為傲的報業為例,鄧迪市在已經衰退的報業基礎上發展數位媒體工業,獎勵當地大學培 養數位媒體人才,阿伯泰鄧迪大學(The University of Avertay Dundee)在獎助下成為英國電玩動畫人才培育的先驅,在1997年創立了全世界第一個電腦動畫學士學位課程,並在去年成立了英國第一個電玩遊戲教育中 心,舉辦Dare to be Digital全球學生電玩創作大賽,吸引來自全世界的優秀學生到阿伯泰鄧迪大學就讀。

有了培育數位媒體人才的學術機構做後盾,鄧迪市進一步邀請並補助獨立動漫公司以及應用程式開發商到鄧迪設廠。經過近20年的努力,目前蘇格蘭地區前20大 電玩製作公司,有14家落腳鄧迪市,其中包括曾經贏得有英國奧斯卡之稱的BAFTA(Bratish Academy of Film and TV Arts)獎項的知名製作公司Proper Games和Ruffian Games。

此外,鄧迪市目前有350家數位媒體相關公司,該市並有超過3千人受雇於該產業。鄧迪市當地的獨立動畫公司Ink Animation製作的動畫片魔術師(The Illustritionist)今年進軍美國,入圍2011奧斯卡最佳動畫片。

曾經維繫鄧迪市經濟命脈的傳統黃麻生產和果醬製造業也已經沒落,鄧迪市轉而發展生物科技工業。同樣以學術研究做後盾,鄧迪大學(Dundee University)成立生命科學學院從事生技研發,如今已經成為蘇格蘭規模最大的生科研究單位,共有650名來自全球49個國家的研究員。學界和業界 合作吸引生科企業到鄧迪市開公司,目前該市有超過4千人受雇於生科產業。

數位媒體和生物科技產業把鄧迪市在上世紀70到80年代之間流失的青壯年人口,從英國的各個角落重新拉回鄧迪市,更吸引了來自世界各地的人才。現在的鄧迪 市,是一些全球頂尖生技公司的所在地,而且被認為是英國電玩動畫的發源地。作為許多優秀研究員和年輕動畫師的家,今天的鄧迪市「連空氣聞起來都充滿活力… 和過去大大不同」。

復興的鄧迪市有了知識密集的產業結構,有作為業界後盾的高等教育,有了生氣勃勃的市民,現在鄧迪市要復興該市的文化生活,提升市民的生活品質和城市的整體 形象。世界知名的維多利亞與亞伯特博物館(Victoria and Albert Museum)不久前宣布,聘請日本建築大師隈研吾操刀,在鄧迪市設計建設一座新的分館。鄧迪市民認為這座新的博物館很有潛力成為歐洲的地標性建築,為此 興奮不已。
從經濟蕭條的灰燼中重生,鄧迪市再也不會回頭。上一個世紀的教訓銘刻在心版上,鄧迪市以加速的進步迎接下一個世紀的到來。

發現之城 發現自己

鄧迪市在上個世紀曾有「發現之城(The City of Discovery)」的美稱,而智慧社群論壇(Intelligent Community Forum)共同創辦人Louis Zacharilla認為,這個「發現之城」最偉大的成就,就是重新發現了它自己。「我非常喜愛他們的勇氣,或者蘇格蘭人所謂的『膽(pluck)』;」 Zacharilla說:「讓鄧迪市從垂死邊緣復興。」

當經濟開始衰退,傳統產業能提供的工作機會也越來越少。經濟蕭條雖非可喜之事,但是Zacharilla認為這不啻是鄧迪的轉機,強迫鄧迪市的領袖們開始思考,他們希望20年以後的鄧迪市會變成什麼樣子,以及他們要做什麼來打造他們心中理想的20年後的鄧迪市 。

於是,鄧迪變了,鄧迪人變了,他們的產業結構變了,他們的傳統技能變了。「他們不是期待傳統的勞力密集產業的工作機會增加,而是往生物科技、數位媒體、可 再生能源這些新興產業發展,創造1千多個工作機會。」科技界巨擘NCR公司不久前決定將它的研發中心保留在鄧迪市,Zacharilla認為這象徵著高科 技產業以及知識經濟已經在鄧迪市生根。

鄧迪市府和企業界建立的良好夥伴關係也深得Zacharilla的推崇,並為鄧迪市贏得了智慧社群論壇的創辦人獎。Zacharilla指出,有別於一般 花言巧語的說服市民相信市府有在做事的公關計畫,「鄧迪夥伴」是一個嚴肅的團隊,精心分析了鄧迪的長處和短處,仔細挑選能夠幫助鄧迪市成長的企業,再創鄧 迪的新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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