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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是上海麵包王──「克莉絲汀」,以四六○家直營店、十二億人民幣營收雄霸中國糕點業,
更名列二○○七年《Forbes》中文版中國潛力一百強企業。

一個是新加坡麵包王──「麵包新語」(BreadTalk),上百家店面分布亞洲九個國家、十七個城市,
讓上海、孟買的年輕人把吃麵包看得和喝星巴克一樣時尚。

為什麼「克莉絲汀」靠著清一色大陸團隊,可以七年成長四十七倍?
為什麼「麵包新語」可以當精品行銷,創造比對手多四倍的單店營收?

想在十三億人口市場撈一筆的台商們,請先上這兩堂課!

文、攝影/陳良榕

最近兩年,上海的餐飲台商圈一直有個不解之謎:為何一家來自新加坡,叫「BreadTalk」(麵包新語)的連鎖麵包店,賣的明明是台灣口味的肉鬆麵包、菠羅,但它的人氣卻遠勝馬可波羅、可頌坊等台商。十多家直營店在尖峰時間的排隊人潮常擠出店外,蔚為奇觀。

上海知名的《新民晚報》甚至將「BreadTalk在上海開店」選入二○○五年十大時尚新聞,理由是:「去這個店買麵包現在成了不少小資的日常樂趣。」

買麵包也成流行時尚

如果習慣了上海燈光昏暗、地板油膩的麵包小店,走進麵包新語會是個震撼,就像當年許多人從即溶咖啡升級到星巴克一般。

設計師以玻璃、不銹鋼金屬打造出的冷調空間,意外地襯托出新鮮麵包的溫暖。烤爐四溢的香氣,在開放廚房現做麵包的白衣師傅,還有店裡此起彼落的愉悅呼聲:「歡迎光臨BreadTalk!」、「三姑六婆出爐了!」

不令人意外,像星巴克一樣,麵包新語的價位也高出同業一截,一塊叫「鬆鬆」的肉鬆麵包,重量僅及同業三分之二,卻要價六塊錢人民幣,這在上海可以買一個便當。「超級貴,比台灣還貴,」負責頂新集團糕點產品的上海頂鴻食品總經理朱宏濤強調。

「進入這家店,是體驗生活,是流行的東西,你不能只看麵包值多少,」麵包新語集團主席、創辦人郭明忠解釋。在新加坡上市的麵包新語集團,一年二十二億台幣的營收有一半來自中國大陸。

但當真要買全家的早餐,大部份上海人會走進遍布上海的中國第一大連鎖麵包店克莉絲汀。

經過幾年快速成長,這家由台商羅田安經營的歐風麵包店,從七年前的十七家,到現在四百六十家直營店,星羅棋布在上海以及長三角地區。幾乎每個上海人口稠密區,都買得到克莉絲汀。

克莉絲汀二○○六年集團營收近十二億人民幣(四十八億台幣),獲利率一○%。因此入選《Forbes》雜誌二○○七年中國潛力一百強企業。表情僵硬的羅田安也登上《Forbes》中文版《福布斯》一月號的封面。

克莉絲汀已達到餐飲業台商前所未有的成就,但對早年曾在新竹房地產界叱吒風雲的羅田安,這一切才剛開始。

麵包市場還在成長初期

克莉絲汀投資二億五千萬人民幣的南京江寧製造基地,即將在今年中完工。裡面採購自德國、義大利的全新設備將構成四條生產線,分別生產吐司、起酥類產品、瑞士捲以及戚風蛋糕。佔地九萬平方公尺,約有兩個學校操場大。

這介紹常令台灣的訪客驚訝不已,麵包店的工廠為何需要如此規模?羅田安聽了哈哈大笑,克莉絲汀以現有的四個廠每天數十萬個麵包的產能,早就供不應求。「我們現在的店,你五點過後去看,都沒有貨,」他得意地說。

更何況羅田安訂下的目標,是在二○一○年,達到一千五百家分店,營收三十億人民幣。

以數字來看,中國的麵包市場才剛起步。根據市調機構Euromonitor統計,南韓、香港等周邊地區,平均每人每年麵包消耗量約為八公斤,而中國大陸平均才一公斤。而且,隨著大陸都市忙碌的白領階級逐年增加,麵包牛奶的西式早餐組合也正加速取代湯麵、清粥,「因為大部份人已沒有花上一小時享受早餐的奢侈了,」Euromonitor的研究報告寫著。

看好麵包市場的遠景,連中國最大的食品台商頂新集團也正積極與日商洽談合作,未來可能也投入麵包連鎖店的競爭行列。

類似的麵包戰爭,也將走出上海。梅龍鎮廣場的麵包新語廚房,四個福建師傅正專心聽著新加坡技術監督「阿傅」的指導,他們所屬的「音樂廚房」餐飲集團,將在廈門引進麵包新語,挑戰擁有兩百多家加盟店的另一個台商品牌「安德魯森」。

克莉絲汀與麵包新語,這兩個品牌都以台灣麵包征服上海人的心與胃,但兩者的經營手法,卻大異於傳統台商。

台灣式傳統經營難奏效

羅田安的故事在台商圈中已成傳奇,因為在快速成長的七年裡,克莉絲汀只有他一個台灣人。

他充分授權,靠著上海籍總經理對於大陸本土市場的熟悉,才能以每幾天開一家店的速度大肆擴張。幾家台灣知名的糕點品牌,幾年前還與克莉絲汀旗鼓相當,現在已被遠遠拋在後頭。

羅田安歸納,主因是其他台商的「分公司」心態,已經不適合今日的大陸市場。

「為什麼這麼多台灣人失敗,因為他們都靠台灣經驗,我台灣可以,為何這裡不可以?」他說。

誕生在新加坡的麵包新語,一開始的品牌定位就是專攻亞洲大都會的年輕新貴,這是品味最全球化的一群人。

這是一般台商難以領會的品牌操作,因此麵包新語三年前進軍上海時,所有台商都認為麵包市場已過度競爭,告訴麵包新語的台灣籍中國總裁陳國華,「你們太晚進來了!」

但麵包新語靠著截然不同的市場操作,投資同業四倍以上的成本,對每家店精雕細琢,反而吸引到過去不會走進傳統麵包店的年輕族群。而各店營收也比競爭者多出四倍以上。「我們把市場做大了,」陳國華得意地說。

在今日群雄並起的大陸市場,台灣式傳統經營已難奏效。要就以國際級的品牌行銷,才能贏得年輕新貴青睞,不然就得重用本土團隊,搶佔最大市場份額。

這一場上海的麵包戰爭,對於眾多在大陸餐飲市場陷入瓶頸的台商,是場示範,也是記警鐘。

本文出自 天下雜誌365期 封面故事:40歲的殺戮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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