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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火土、瞿宛文對談「新台灣之光」成功之道

宏達電已成了台灣科技業中極少數能以品牌與研發能力站上國際舞台的企業。是什麼文化孕育這「新台灣之光」？一切，都要從迪吉多桃園大溪廠開始說起......

根據研調機構Gartner報告，宏達電第一季全球手機銷售量九三一萬支，躋身全球排名第七大手機廠，創下歷年最佳排名紀錄。而在北美地區高階機種大受歡迎，更已取代生產黑莓機的ＲＩＭ，成為美國市場僅次於蘋果iPhone的第二大智慧型手機品牌。

宏達電儼然已是繼台積電之後，台灣第二家能在激烈競爭的科技領域挑戰世界第一的「新台灣之光」。更重要的一點，這家產品技術水準可與iPhone、三星抗衡的頂級智慧型手機廠，產品多數仍是桃園的龜山工業區產出，讓不少國人可以在洋人面前誇耀：「這是在台灣製造的純種台灣品牌」。

早年採訪過宏達電創辦人卓火土、現任執行長周永明以及其他主管的記者，都對這批「熱血中年」的「大言不慚」印象深刻。例如：「我們就是要做世界第一，毫不妥協！」、「那些老外太懶惰了，我們一定可以幹掉他們！」

做第一的豪氣
「我們一定可以幹掉老外」

細問之下，原來宏達電多數主要幹部都擁有特殊的企業文化ＤＮＡ，包括卓火土、周永明、研發與營運總經理劉慶東等二十多人的核心團隊，都出身台灣迪吉多（Digital Equipment Corporation） 大溪廠。而他們在大溪時早就「很習慣」自行開發世界第一的產品。周永明還講過一段天方夜譚似的際遇，他剛進迪吉多時，卓火土就叫他從無到有開發高階圖形處 理終端機，當時他必須從晶片到軟體全部自己設計，就這樣一個人奮鬥了一年，創造出成本只有四分之一、效能達五倍的迪吉多高階圖形處理終端機，進而熱銷整整 五年。

當年迪吉多藉由推出迷你電腦打敗大型電腦而崛起，是八○年代矽谷最具創新能力的公司，全盛時期是全球僅次於ＩＢＭ的第二大電腦公司，發明了磁帶、奠定了終端機標準。在台灣的大溪廠員工最多曾高達一千六百多人，卓火土就是大溪廠的工程處長，率領超過三百多人的研發工程師。迪吉多雖然在一九九八年被康柏（Compaq）收購。但在台培訓出的優異工程師，在卓火土的領軍下，如今卻能創造出另一家世界級企業──宏達電。

這段歷史，業界都耳熟能詳。然而，在八○年代，電子業還在萌芽期的台灣，怎麼會有外商敢在台灣投資這麼尖端的研發工作，竟能從無到有的設計一個完整電腦系統？這個天方夜譚，得從一位傑出的華裔電腦工程師嚴欣榮說起。

一九七○年ＲＣＡ（美國無線電公司）電腦部門的總工程師嚴欣榮，被派來台管理工廠，原本預計只待兩年的他，卻被迪吉多總裁歐森說服，因緣際會的轉為幫迪吉多開拓包含印度、中國、香港廠的整塊遠東業務，出任全球副總裁的他，選擇將遠東總部設在大溪廠。

迪 吉多強調信任、尊重個人的獨特企業文化，在此表露無遺。迪吉多在台的二十多年間，除嚴欣榮一人，並未從美國總部派來任何一人。而當歐森希望大溪廠可協助分 擔總部研發工作，他也沒開口向總部要人，而是直接拔擢三十出頭，之前只擔任電腦維修工作的卓火土擔任此事。從此開啟迪吉多大溪工程處一頁輝煌歷史。

自由創新的文化
研發風氣強，自信心更強

現在已退休，長住舊金山的嚴欣榮接受本刊採訪時，一談起卓火土就讚不絕口，「卓火土是我一生碰到最特殊的人，品格絕對世界一流！頭腦也是世界一流！」他曾向美國總部推薦卓火土，取得「資深顧問工程師（Senior Consultant Engineer）」榮譽，躋身迪吉多全球排名前二十名的工程師。

嚴 欣榮並認為，今日宏達電之所以面對世界大廠毫無懼色，這種「不怕老外」的心理素質，即自大溪廠養成。因為當年迪吉多清一色台灣土生土長的工程師，卻可與美 國總部哈佛、ＭＩＴ等名校高材生抗衡毫不遜色，讓這群人自信大增，「如果一開始就派個老外來帶他們，就不會是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