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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心比心

 院方有時太高估我的能力,要我看急診,同時又要我管病房,我一個兩邊跑,分身乏術,常常忙得暈頭轉向,頭頂出現星星。


這一天,一個年輕女子帶她媽媽到急診室來看病,媽媽的手腳有一邊不能動,我擔心是腦出血引起的,非常緊張,守在她身邊,不斷幫她量血壓,又陪她一起到電腦斷層室去照片子。


而這時候,我口袋裡的行動電話不斷響起,是樓上病房的護士打來的,催我趕快回去看病人,說很多病人都在問醫生為什麼還不來。我聽了毫不考慮的回答她:「沒辦法了!我身邊這個病人病情比較危急,我必需要處理完才能上去,請他們再等等吧!」


年輕女子看在眼裡,很感激的對我點了一個頭,說:「不好意思,打擾你的時間了!」我說沒關係,事情總有輕重緩急,人活著每天都會有忙不完的事情,我們要做的只是判斷那一件最急最要緊。


於是,這一個早上,我犧牲了其他病人的時間,來救這女子的媽媽的性命。經過一系列的處理之後,女子的媽媽終於脫離險境。我安排她住到樓上病房,讓她繼續留醫察看。


第二天一早,我來到急診室,碰巧又遇到另一個病人的情況發生危急。為了保住這病人的命,我還是守在他身邊,一下幫他抽血,一下又去聽他的呼吸,一樣的寸步不離。


我的行動電話這時依舊嘟嘟響起,護士說現在病房裡有病人在催,問為什麼還沒見到醫生,我聽了還是回答她:「請他們再等等吧,他們的病情都算穩定,遲一點去 其實沒有關係。」


但護士還是叫說不可以!不可以!她說:「你知道嗎?你昨天收進來那一個腦出血的婦人的女兒,正在我們護理站大吵大鬧,叫說醫生到底死到那裡去了!」


聽到這情形,我忽然愣住,不知為什麼會這樣。但覺這一次不上去不行了,於是強行拜託另一位醫生,請他暫時幫我守住身邊這個危急的病人,三步併作兩步的衝到樓上去。


來到病房,我一打開門就和那女子相遇。見她一臉怒色,我不想多說,先走到床邊問她媽媽:「你現在有沒有不舒服?」媽媽在我預期中搖搖頭,說:「沒有,還好。」我轉過身來,問那女子:「那麼,你這麼急著找我,有什麼事情?」


她繼續展露出一臉不滿的表情,毫不考慮的說:「沒有事情!我只是覺得住院一定要有醫生來巡病房,一整個早上都沒見到醫生,這算什麼醫院?」


見她理直氣壯,我禁不住生氣,反問她說:「難道護士沒告訴你,我正在樓下急救病人嗎?」


她聽了發出一聲冷笑,回答說:「不管你在救誰,反正我們住院了,我就有權利要求醫生隨時在我們面前出現。」


我 忽然想起一個情景,每當巴士客滿時,大家都會爭先恐後的要擠上去,還沒擠上去的人這時會叫說:「再往前擠一擠吧!拜託拜託,再擠一擠我就能上去!」而一旦 擠上巴士之後,人站在擁擠的車廂裡,看著車門外絡繹不絕的擠車人潮,立即又會喊說:「不要再上來了,真的擠不下了,再擠下去車子就要翻了!」


而一旦擠上巴士之後,人站在擁擠的車廂裡,看著車門外絡繹不絕的擠車人潮,立即又會喊說:「不要再上來了,真的擠不下了,再擠下去車子就要翻了!」


人都是善忘的,只要角色稍微一轉換,隨時都會忘了自己先前的經歷。年輕女子看到自己媽媽的病情穩定後,已經忘了昨天我曾為了救她媽媽,讓樓上病人等了好長一段時間這事情。她只記得她的生命很重要,無時無刻把自己放在社會的重心,卻忘了要將心比心。


環境總會一再的轉移,她或許只能期待她的角色永遠不要再倒轉回來,不然有一天,當她媽媽的病情再次發生危急時,其他病人可能會在那時用同樣的理由把我從 她們身邊拉去。到那時,她會後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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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在誰的眼光裡

作家紀剛在他那本抗戰小說「滾滾遼河」中,說過一句發人深省的話,他說:「支持一個人活下去的理由,有時候不是對他自己有何意義,而是他對人有何意義。」


置身於動亂的大時代裡,很多時候一個人會感覺根本不想活下去。此時唯一的支持,是身邊需要他的人,為了這些他愛也愛他的人,人們悲壯的生存過來。諷刺的是,時空轉變,今天走入一個歌舞昇平的浮華世界,竟然也有許多人以為自己是為了別人而活著。


對這些人來說,紀剛的話可以改為:「一個人活著的重要理由,不是為了他自己,而是為了別人的眼光。」活在別人的眼光裡,這並不是一件新鮮事,誤以為別人總是注視著自己,迫不及待要贏取別人的讚美、羡慕和評分,這是許多人痛苦的根源。


我們都喜歡有顯赫的家世背景、佔據豪華大辦公室,駕駛名牌轎車,做一些轟轟烈烈的偉大事業。當然,這其中大半的快樂來自於「別人的眼光。」讓別人看得見,看見了就會尊重我們,這往往是驅迫人求取世俗功名的最大動力。


我們總活在一雙雙想像中的很光中,我們在有意無意間違背自己真正的心願,因為我們誤以為別人的眼光,可以決定自己的方向,決定自己活著的意義。
事實真相是:到底誰在看你呢?誰又真心在意你呢?


意氣風發的時候,你大概以為自己表演的這樣賣力,台下一定黑壓壓擠滿了觀眾,人人都忙著為你喝采。因此,你賴在台上,不願下來,恨不得一場又一場,把拿手的把戲耍弄個精采。


戲在高潮時,掌聲讓你開心,然而戲一落幕,觀眾也就散去,只剩下幾個真正在意你的人--家人、朋友,安慰你疲憊的心靈與肉體。台上台下都是人生。更清楚的說,舞台不是人生的全部,沒有粉墨的地方是人生另一部分更真實的人生。


我們可能失去舞台,但絕不可能失去台下的生活。


我們可能在舞台下跌倒,但絕不可能在真實人生中滅頂。


所以,誰才是我們活著的重要理由呢?是那些隨時可能散去,轉而為另一場戲鼓掌的觀眾嗎?還是那個不論台上台下都與我們緊緊相依的自己呢?


別人的眼光,原本是面貌模糊的,台下那一群黑壓壓的觀眾,可能熱情,可能冷漠、可能不懷好意,可能漫不經心,也許我們能憑自己的本事;激起他們的注意。可是,我們永遠無法改變一個事實:


戲散場後,觀眾總是拍拍衣衫,趕著回家,過他自己的生活。如果我們犧牲了自己真心的追求,迷惑於一時的燈光絢爛,企圖抓住虛無掌聲,那麼總有一刻,在人群散去,燈光熄滅後,我們會赫然發現,其實自己留不住幾個真心的觀眾。
努力活在別人的眼光中,值得嗎?


支持一個人活下去的理由,有時候不是對他自己有何意義,而是他對人有何意義。



擁抱好心情

人在心情不好的時候會不自覺地把壞心情抱得更緊;關門不跟人說話,嘟著嘴生悶氣,鎖著眉頭胡思亂想,結果心情更壞、更難過。所以,人要學習放下心情,拒絕讓它折磨才行。


我 們想圖個好心情,就得從原有的壞心情中開脫,煩惱的死胡同中走出來。請注意,肯放下心情的包袱,好好檢視清楚,看看那些是事實,把它留下來,設法解決。那 些是垃圾,是給自己製造困擾的想法,要狠下心來,把它拋開,這就能應付自如,帶來好心情和清醒的頭腦。因此,人人都應該學放下、學割捨。


談 到放下與割捨,在《星雲禪話》中有一則故事,講得很生動、很具啟發性。我常常拿來砥礪自己。這故事大略,有一位旅者,經過險峻的懸崖,一不小心掉落山谷, 情急之下攀抓住崖壁下的樹枝,上下不得,祈求佛陀慈悲營救,這時佛陀真的出現了,衪伸出手過來擒接他,並說:「好!現在你把攀住樹枝的手放下。」但是旅者 執迷不鬆手,他說:「把手一放,勢必掉到萬丈深淵,粉身碎骨。」


旅者這時反而更抓緊樹枝,不肯放下。這樣一位執迷不悟的人,佛陀也救不了他。壞心情就是緊抓住某個念頭,死死握緊,不肯鬆手去尋找新的機會,發現新的思考空間,所以陷入愁雲慘霧中。


其實,人只要肯換個想法,調整一下態度,或者更動一下作息,就能讓自己有新的心境。只要我們肯稍作改變,就能拋開壞心情,迎接新的處境。


有一位朋友,習慣性地愁眉苦臉,小小的事情似乎就會令她不安、緊張。孩子的成績不好,會令她一整天憂心,先生幾句無心的話會讓她黯然神傷。她說:「幾乎每一件事情,都會在我的心中盤據很久,造成壞心情,影響生活和工作。」


有一天,她有個重要的會議,但是沮喪的心情卻揮之不去,看看鏡子裡自己的臉龐,竟然無精打采。她打了電話問我,「該怎麼做?我的心情沮喪,我的模樣憔悴,沒有精神,怎麼因應重要的會議?」


我 告訴她:「把令妳沮喪的事放下,洗把臉把無精打采的塵勞洗掉,修飾一下儀容以增強自信,想著自己就是得意快樂的人。注意!裝成高興充滿自信的樣子,你的心 情會好起來。很快地你就會談笑風生,容可掬。」她照著去做,當天晚上在電話中先訴我:「老師!我成功地參加這次會議,爭取到新的計畫和工作。我沒想到強裝 信心,信心真的會來;裝著好心情,壞心情自然消失,非常感謝你的指導。」


我告訴她,這就是禪宗所謂「提起正念」,也是心理治療上的技巧,在電話中,我又告訴她基本的原則:「人要懂得改變情緒,才能改變思想和行。」這三個因素是交互影響的。思想改變情緒會跟著改變。


以後要特別留意練習幾則技巧:


‧當我們需要打起精神應付一件事情時,可以用今天的方法。經常培養好心情;認清壞心情的背後,一定有不少垃圾思想和消極情緒,要把它掃地出門。


‧多讀勵志的書,它能給我們許多改變情緒的效果。


‧注意我們的儀容:挺直身子,抬起頭來衣著更要端莊。萎靡不振的表情,是招惹霉運的根本原因。


‧學習在危機中保持冷靜,在緊張時給自己鬆弛的機會,如運動、靜坐、旅行等。


美國加州大學心理學家艾克曼曾作實驗,要受試者裝出驚訝、厭惡、憂傷、憤怒、恐懼和快樂等表情,卻發現他們的身心跟著起了變化。當受試著裝出害怕時,他們的心跳加速,皮膚溫度降低等等,表現其他五種情緒時,也有不同的變化。我們怎麼裝,心情就怎麼改變。


禪者指出「萬法唯心造」我們想活得高興,就得想像有好心境,想要攆走壞情緒,就得提醒自己,從死胡同中走出來,去擁抱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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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uishsu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