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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導  ■賴明珠

 

 

 

 

本文原刊載於【EZ Japan No.32】名家專欄單元中;

EZ Japan 網址: www.ezjapan.com.tw

 

很多人已經從報章或網站上得知村上春樹最近推出新作《海邊的卡夫卡》。我迫不急待地讀完後,有一股很強烈的感覺,這本書將成為村上春樹所有作品中數一數二的重要代表作。也是作者周遊列國回到日本,歷經天災人禍之後,人生達到另一階段的重要里程碑。

 

《挪威的森林》是他離開日本到歐洲時所寫下的。《發條鳥年代記》是他到美國居住四年間所寫下的。而《海邊的卡夫卡》則是回到日本,事隔七年後的又一長篇小說。自然在各方期待下備受矚目。推出後果然不負眾望,給讀者帶來全新的驚奇。字裡行間有他一貫的風格,時而勾起他每一本舊作的聯想,同時踏進前所未涉的領域,感受到他極大的轉變。

 

 

想到許多讀者正在期待早日讀到這本書,就想早日譯出來讓讀者先睹為快。因此整個翻譯過程自己幾乎處於微熱狀態,也體會到當一個人覺得其他事情都不重要時,廢寢忘食也就成為理所當然的結果了。

 

 

一個十五歲少年為什麼要離家出走?

 

 

我不想介紹本書的故事情節,因為這樣將減少讀者自己發現的樂趣。但可以說《海邊的卡夫卡》對人性的本質,以更容易懂的淺白語言,不以說教,而是用故事來述說。把父母不知道如何開口,老師不知道如何教,甚至想都沒想到的事情,順便藉機會坦白說出來。許多父母一面閱讀,一面擔心這樣的尺度,自己十幾歲的兒女也隨手拿去閱讀時,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在讀,又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書一出版,書店高高疊起的新書很快銷售一空,有人連跑兩家都買不到。村上春樹和安西水丸還到印刷廠參觀忙碌的作業,彷彿《日出國的工場》書中所描述的參觀記外一章。安西水丸還把現場的作業情形畫出來登在網站上。

 

 

值得一提的是,村上春樹接受讀者來信,並在網站上公佈出一二三○封來信與回信。兩個多月之間,每天平均回覆將近二十封信。這期間包括村上到紐約和德國一趟時,都帶著筆記型電腦,在旅途的飯店裡和飛機上,一路隨時閱讀來信,繼續寫回信。很多人懷疑,那麼多信一定是秘書或助手幫忙處裡的吧?但他在信上澄清說每一封都是他親自寫的。來自日本全國,甚至海外各地的讀者來信,從十幾歲到七十幾歲,各種年齡。很多讀者感到不忍,紛紛說辛苦他了。作者則說非常高興直接聽到讀者坦率的心聲。有什麼事情能比讀者與作者心連心一起高興更令人欣慰的事情呢?

 

 

有人甚至把與書無關的私事拿出來請教,有人把從未告訴過別人的秘密也寫出來。

 

完成《海邊的卡夫卡》之後,村上還做了另一件令人驚訝的事情──重新翻譯早已被譯過的名著《麥田捕手》。又是另一個少年的故事。據說當年殺害披頭四約翰藍儂的兇手,就是看了這本書引起動機的。看來村上對少年的心事有不尋常的興趣與關心。

 

只是《海邊的卡夫卡》書名和主角為什麼取名為「卡夫卡」?原來「卡夫卡」不但是著名作家的名字,同時也是「烏鴉」和「孤獨」的意思。

 

 

 

 

「迎向深遠的喪失卻夾帶著一股希望的鉅作」~海邊的卡夫卡

 

  

 

報導  ■莫德琳

 

 

 

   

 

備受矚目的村上春樹新作《海邊的卡夫卡》,今年一月由日本達文西雜誌讀者票選為 2002 年度書榜第一名,讓讀者爆發出「飢渴閱讀」的熱烈迴響,魅力驚人。村上自從踏入文壇就受到讀者的擁戴,歷 20 多年來聲勢不墜,近幾年邁向世界化「村上現象」正逐步加溫,這本長篇的推出,讓許多評論者不禁讚嘆「村上離諾貝爾獎越來越近了」。至於這本出版就登上排行榜首、出版不久即突破 60 萬本銷量的新作究竟有什麼魅力呢,以下是日本讀者的解讀。

 

某位日本讀者表示「這本書令人期待已久,不但不負眾人厚望,更是超乎眾人期待的超水準著作,就如同是讀者心目中一直夢寐以求想要閱讀的小說。」達文西雜誌整理讀者意見後,指出《海邊的卡夫卡》深受支持的原因有三:

 

第一、為這本書是作者久隔多年才寫下的長篇著作。村上上一本長篇是 1995 年完成的《發條鳥年代記》,此後七年雖陸續出版中篇《人造衛星情人》、短篇集《神的孩子都在跳舞》,但多數的讀者都在引頸企盼著能完全呈現「村上世界」的長篇小說。

 

第二、這是一個自開始閱讀的瞬間,就能讓人忘卻現實時間、不忍釋手的故事。許多讀者都提到「《海邊的卡夫卡》讓人重拾閱讀小說的快感,想盡快得知結局,讀完後卻又有種可惜已將故事看完的複雜心情。」

 

第三、評論者及讀者們都推崇這部作品堪稱村上春樹數一數二的代表作,這點也是獲得 10 歲到 40 歲年齡層讀者廣大支持的理由。

 

《海邊的卡夫卡》以兩條故事交錯進行敘事,這個手法村上之前在《世界末日與冷酷異境》就已經使用。這次以更加澄明、深遂的方式再度出現,而第一人稱與第三人稱交錯的型態則是前所未有的嘗試。第一人稱的部分由十五歲離家出走的少年道出;第三人稱則描述經歷二次大戰、弱智的中年人「中田」。其中以「中田」為主軸進行的故事,不論在內容上還是文體上,都證明村上春樹在小說家身份上的成長,並且看得出寫作《地下鐵》後傾聽現實社會當事人的心聲並將之言語化的經驗在這本小說中得到深化;而阪神地震後的短篇集《神的孩子都在跳舞》中所使用的「第三人稱」視點,在這裡轉變成更精湛的筆致。

 

最佳例子就是新作中令多數讀者產生親切感的「星野青年」,他是村上作品登場人物中至今最令人無法想像、充滿人性弱點的角色,在文章中常出現其滑稽奇妙的行徑,他與「桑德斯上校」的對話更被推選為本書最經典的篇章。

 

年過半百的村上,居然回頭寫以十五歲少年為主角的小說,一開始頗令年長的讀者意外,但村上挑戰「少年」題材也引起新讀者的共鳴,主角卡夫卡為了成為「世上最堅強的十五歲少年」歷經過渡時期的徬徨,深深打入讀者的心。

 

另外也有媒體將這個成長冒險故事解為「希臘神話」,具有洗滌精神的作用。讀者在「通過禮儀」後,便從一個階段踏入另一階段。 11月號達文西「《海邊的卡夫卡》特集」曾將本書視為「求生小說」,卡夫卡自絕望中再生的過程描寫被認為是現今社會所企盼、需要的。村上春樹在出版《地下鐵》《約束的場所》之後,就被深切期待以其對抽象社會的洞察力再出發--而《海邊的卡夫卡》果然不負眾望,再次樹立起村上小說生涯的里程碑。 Post Time: 2003/02/14

 時報系第一時間獨家專訪村上春樹:

 

我想把「性」蒸發掉!

 

  

 

報導  ■洪金珠

 

 

 

 

 

【中時 2002/10/22

 

【洪金珠/東京報導】

 

 

(編按:村上春樹繼一九九九年「蜂蜜派」以來,最新的長篇小說「海邊的卡夫卡」,於 九月十日 第一版上市以來,至今已暢銷了六十萬冊,最近各日本媒體對上、下兩大冊的新作,給予從未有過的評價。從出道以來,一直觀察村上春樹作品的東京大學教授沼澤充義評論說:「(村上)進入了很大的轉捩點!」

 

剛由德國回來的村上春樹,為了饗宴中國時報讀者春樹迷,讓本報記者在他位於表參道的事務所,做了新書發行後的第一場媒體訪問。)

 

問:您上個月發行的新作「海邊的卡夫卡」,描寫一個十五歲離家出走的少年,與一個失去記憶的老人與貓的故事。寫這樣一個故事,是不是有什麼觸因?

 

答:我一開始就想寫「十五歲少年的故事」,為什麼呢?因為,我在這之前寫的小說,主人公大都是二十至三十歲前半,多年來我一直想寫個以十五歲少年為中心的故事。

 

問:在「海邊的卡夫卡」出現的女圖書館館長,看起來好像是已經死掉的人。若借用村上先生的話來說,可以形容說:「死亡已經是那人的一部分」。譬如「挪威的森林」中的直子、「螢火蟲」中的女主角、「人造衛星的情人」的 MYUU,這些在村上小說中用登場的女性,總是以「不完全的生(或性)」做為表現,這是基於什麼樣的考慮呢?

 

答:這是為什麼呢﹖我也搞不太清楚(笑)。我的小說確實會出現這樣的女性,例如「國境之南、太陽之西」中的島本,她倒底是現實中的存在,還是比喻中的存在?死亡或非死亡也許很重要,但那是現實世界與非現實世界之間,也就是存在「裡面世界」的人物,那是不知芳蹤何處的存在,討論她的生與死,倒不如說是「意識上」與「意識下」的問題,我覺得她們是一種小說的「比喻」。

 

我們是活在這個現實的社會中,同時也活在「裡面世界」,我們因為同時活在這兩個世界,而取得其中的調和。女孩,在我的「意識」內、外進進出出的,有時在我的意識內,有時在我的意識外。女性在我的小說中,是一種「比喻」吧。

 

問:由「男」、「女」的比較來看,也許會落入問題的老套,但我很好奇的是,「不完全活存的女性」對您的小說而言,是必要的嗎?

 

答:我基本上認為,社會是一種暴力,性是被扭曲的。這是我基本的想法,或許說「性被扭曲」是一種暴力。那麼「健全的性」又是什麼呢﹖當然,我並不能以偏概全,說所有人的性都是扭曲的,但那是我的疑問─什麼是「健全的性」呢?一般說的「健全」,又真的是「健全」嗎﹖這個疑問也許多數的人都答不了,所有的人都不明白。

 

性是人與人之間互相了解時很重要的方法,我想,我想把「性」這種東西蒸發掉。因為性的被蒸發,因此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或人與人之間的「意識」,得以獲得新的認識。

 

問:有些作家不斷需要新鮮的戀情,需要新的人際關係,要親自體驗才能寫得出新的小說。您認為如何?

 

答:也許有些作家是這樣,但我就不認為這樣。因為,我的小說是潛入自己的內裡,是在自己的內裡當中挖掘,是不能用眼睛看的,在內裡中人看不到任何光線,是黑暗的。「內裡」有很多扭曲、詭異的東西,即使沒有親身經驗那些怪事,只要潛入自己的內裡中,什麼奇妙不可思議的東西,都會被挖出來。為了要發掘內裡的扭曲,人一定要「受苦」,如果不「受苦」,會從此進入黑暗而回不來。人透過「受苦」,才能由內裡的扭曲回來。像「世界末日與冷酷異境」中所描寫的,人只要一不小心就沈浸在黑暗扭曲的內裡,從此回不來,不得不小心。

 

我為了寫小說,我一定要比別人「受苦」,每天早睡早起,每天固定運動,變得很強很有節制,雖然喝酒但不會過量,在物慾上很有自制心。如果,不是這樣,我想我無法繼續今天的創作。

 

問:您的小說總是「父親不在」,有關這一點好像跟「中國」有關係,是這樣嗎?

 

答:我想跟「中國」跟「父親」是無關的,也許有人這樣解釋,但我個人並不認為這樣。

 

嗯,我的父母都還健在,但我很少想跟他們見面....,我是「一個生存」的想法,我特別不想拘泥於「家族」。

 

問:是不是因為這樣,您到現在還不想生孩子當父親?

 

答:不生小孩有幾個我個人的理由。其中一個理由是,我對「家族」沒有興趣。當然,不止這個理由....,現在還談這個問題有點來不及....。我寫小說太忙了(自嘲的哼笑),因此沒時間生吧。

 

(詳細專訪請看第一二八八期時報周刊)

 

Post Time: 2002/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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