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屏南縣國家級自然景區「白水洋」,很難想像,這個下了高速公路後,還要再開100多公里山路的小山城,居然擁有1家嶄新的四星級豪華飯店,而且到處都是櫛比鱗次的簇新高樓,去年還有超過60萬人次的遊客,爭相湧入這個深山裡的水上樂園。
憑著白水洋和鴛鴦溪景區,從貧窮不毛的小農村,搖身一變成為福建省重要旅遊景點,帶動當地居民投身服務業,只花了短短5年的時間。
屏南原本只是福建群山間,一個因通商古道而發展起來的小縣城而已。當地耆老表示,鄰近的蒲田市是食用菌之城,香菇出口量相當龐大,但是蒲田夏天氣候過熱,食用菌無法生長。這反而促使了山區涼爽的屏南開始大量種植香菇,來彌補蒲田夏季產量不足的困境,也使得屏南有了「夏菇之鄉」的美名。
1990年代開始,屏南進入了香菇生產的高峰期,出口香菇成了當地主要經濟活動,家家戶戶都到山上砍樹回來種香菇,2004年香菇出口量達到578萬美元。田邊相連的菇棚,不只養活了當地30萬人口,更培養出聖陽、大創等以香菇出口起家的本土企業。
直到2006年10月份,時任中國副總理吳儀前往參觀。據悉,當時通往屏南的道路還未開通,吳儀顛了7、8個小時的山路才到白水洋,一路上還下車吐了好幾次。盧展工向她致歉:「路還沒開好,有點顛。」吳儀馬上回說:「這哪裡是沒有開好,是根本沒有路!」
等到吳儀看到了白水洋在她眼前展開的壯麗景色後,也不禁讚嘆這4萬平方公尺的廣闊巨石平台,不只提筆寫下了「奇特景觀」4個大字,更馬上致電要求國家旅遊局局長邵琪偉率領專家學者來白水洋考察,協助當地政府開發這個寶貴的旅遊資源。
隨後的3年間,國務院每年撥下3,000萬元人民幣(下同)的經費,福建省政府每年也提撥1,500萬元,來讓屏南修建對外道路和相關基礎建設。
開通重要的「寧屏二級路」之後, 前往白水洋旅遊的遊客數,從2003年的2萬人次,暴增到2008年的60.2萬人次;旅館床位從過去的不到300床,大幅提昇到現在的超過5,000床;合格導遊過去才2位,現在已經超過300人;旅行社也從過去的1家,迅速擴張到了20多家,旅遊從業人口超過3,000人。
這讓你走在白水洋,隨便在路上找個屏南人聊天,他們一定是三句不離吳儀,吳儀無疑是帶動屏南發展的最關鍵人物。
具有美國留學經驗的屏南縣委書記陳輝向我們表示:「過去農民上山砍樹來種香菇,對環境的破壞力很大,所以當地政府決定轉向發展觀光旅遊資源,把生態旅遊當成立縣的根本,在進行可持續發展的同時,也能讓外地民眾能了解白水洋珍貴之處。」
陳輝指出,2003年時,屏南縣的人均財政收入,只是寧德市9縣的倒數第二名,但到了2008年,就已經翻身到了第三位,遠遠超過許多發展貿易有成的沿海城市。民眾就業結構有了大幅轉變,大量投入旅遊服務業,過去不願回鄉就業的年輕人,也紛紛在家鄉找到了安身立命的好工作。
過去在屏南從事香菇進出口事業起家的聖陽旅遊集團,也在2003年投資開發白水洋和鴛鴦溪的旅遊資源。
聖陽旅遊集團副總經理李學城指出,自從白水洋1994年被定為國家級自然景區之後,就有香港公司前來投資開發,但由於缺乏政策支持,所以空白了10年。他表示,2006年吳儀到訪白水洋,並帶來了支持當地改善交通基礎建設的政策,是拉抬屏南觀光產業的重要轉折點,此後遊客數量暴增,超越福建省內其他知名景點。
李學城表示,白水洋不只有壯麗的自然景觀,更可以在水深及腳踝的巨石淺水平台上戲水,遊客常常都在白水洋流連忘返,同時間逗留人數都超過景區負荷量的1.3萬人。他笑著說:「所以導遊們常常要用高音喇叭廣播找人,某某團的李先生,大家在停車場等你,趕快回來。」
過去知道白水洋寶地的,多半是福州人,但現在連浙江南部的溫州人,也會開車來白水洋做兩天一夜的自駕遊。李學城表示,去年福州和溫州遊客,分別佔了白水洋遊客量的三分之一強,其餘的旅客則是來自廈、漳、泉等地。
年輕人回來了!
車行在如太魯閣峽谷般秀麗的寧屏二級路上,讓人越來越期待白水洋的景色,忘記了長路漫漫。但屏南縣給人的第一印象,竟是那矗立在縣境交接口,四星級天外天國際大飯店的超大招牌,當時心裡還想著,深山裡怎麼可能會有高級飯店?這應該只是業者的噱頭罷了。
可是,真正站在天外天飯店門前時,才真正了解,這間飯店不只是屏南縣的地標建築物而已,更是當地經濟型態從農業轉型進入以服務業為主的重要指標。
天外天總建築面積達2.8萬平方公尺,擁有346間各式套房,由當地出口香菇起家的大創水電集團籌資興建,2007年才正式營運。
天外天飯店的四周,也是屏南縣各類旅行社的聚集地。屏南縣政府表示,5年前,當地還沒有1家像樣的旅行社,但現在已經有23家了,旺季時每天可接待500到600個旅行團。而且,從事旅遊業的人口也暴增到3,000人以上。
目前旅客前往白水洋和鴛鴦溪遊覽,多半進行2天1夜的行程,每個導遊每團可領到150元人民幣(下同)的團費。而過去以種香菇為主業的屏南居民,現在也轉向經營旅遊服務業,不是自己經營小旅館、小民宿,就是轉型開特產店,屏南現在大多數的床位,都是靠這些民居改建的旅館來提供。
聖陽旅遊集團副總經理李學城指出,其實旅遊業發展之後,農民在農副產品上的收入也大幅增加了。他說:「旅遊旺季的時候,每家飯店都要買大量食物,豬肉、青菜等食品的價格都漲很多,過去拿來餵豬用的南瓜,現在也都被觀光客買光了。」
家鄉發展快速,也吸引大量年輕人回來就業。現在在屏南縣旅遊局負責培訓專業導遊的陸蘋,3年前才回鄉任職,她說:「大學畢業以後先去杭州工作了一陣子,媽媽一直要我回來,可是我都不想。」後來縣政府為本地青年提供了不少就業機會,既穩定又具有發展性,這才吸引了陸蘋回屏南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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