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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活著不是求得第一就是第一以後的名次,從學校到社會,從學生到工作,無一不爭,爭第一也爭一口氣,沒錯,教育的意義,在這裡,我只感覺得到,似乎沒有第一的加持,就是一個失敗的結果,佔上風的永遠都是那些得第一的,現在是這樣子,以後的人生也是這麼被衡量的嗎?一切都用如此簡單的劃分的話,那人生真的有這麼的無趣和絕對嗎?很多的問題和問號沒有親身去體會和經歷過,是可能有切身的覺醒,你要第一,我可以讓給你,我失去了第一的頭銜,但我還有許多的目標可以再次衝刺,還有很多的方向可以走,不一定要完全的單方面稱霸,擁有正確的思想和觀念,加上理念的指引,第一名的寶座可以讓人,但是那份熱情和執著是永遠都不能失去的。

 

生存下去的法則是永遠都搶先在別人的前頭,只要不被追趕過去就是一直保持領先的姿態,但又能維持多久的光景。行雲流水的打敗所有的對手,卻又得時時擔心後來居上的提心弔膽,是為何故?真的能永遠稱霸世界,站在世界最高的頂端,感覺到王者是孤獨的,因為只有你一個人,甘願排除萬難只為自己一人獨得最高地位之後,那還剩下些什麼值得再繼續下去的動力呢?創造新的紀錄之後,思考的是還能不能再創造紀錄,抑或是只能保持紀錄不被打破,當後人世代相傳稱頌前人所創下的豐功偉業時,是不是在思量著如何再造登峰造極的盛世來打破前人的紀錄呢?或許這樣的思考模式是消極了些,但是在積極向上的同時,也必須思考到這一點,才能可進可退,可攻可守,而不是置生死於度外,成功便罷,不成功便成仁?在太平盛世時,勾心鬥角爭名奪利,在戰地鐘聲的亂世時,殺人不眨眼為了生存下去不得不去犧牲掉許多人,同樣的手法只是在不同的時間點卻有著不同的思維角度,唯一不變的是爭權奪利的藉口,從歷史的演變過程之中,不知重複了多少次,然而人類依然嗜血成性,時空的改變只是讓人類在進化的過程裡把競爭合理化,也提供了更多便利和毀滅自己的理由。

 

良性競爭是積極的作法,惡性競爭是人人所不樂見的,但卻同時都在發生,因為兩者都是在競爭當中得到最後的結果,勝者為王敗者為冦,在不停的淘汱之中選出最後的冠軍,人生的階段也是在不斷的求進步中求得生存下去的理由,因為沒有競爭力就沒有生存下去的動力,於是人類世代的交替,前仆後繼的在生死之間傳承,前人未完成之遺志由後人接棒繼續努力完成,於是輪流流傳下去形成了傳統,時空的因素不但把傳統色彩變淡薄,甚至改變和扭曲了傳統的價值和意義,唯一不變的是人類生存下去的必要目標,不擇手段的讓自己的生活變成更好,不去思考人類生命真實的意義,而是被社會和時代潮流推進時的源動力,一一的被同化成相同的價值觀,而不是在這當中找出真理的存在,進而麻木不仁,視一切為理所當然,一切以自我為主,主角是我而忽略掉世上還有許多事情是在個人的生活之外,一個封閉的世界,在最高的演化之後變成寂寥無比的處境,那是一種無與倫比的境界沒錯,得到了全世界,卻也失去了一切。

 

我在無論如何都閉不上眼睛而睡不著的深夜裡頭,想起木村這個朋友,不可能不想到他。因為在我心中實在積存了太多關於木村這個人的回憶,一個一起共同度過七年時光的人,而這些回憶正一一的想撬開任何一點點的縫隙往外鑽到我的身體裡,我實在無法有力的壓制阻止這些東西奔騰泪泪而出。就這樣子他的印象如漲潮般的海浪一波接著一波向我沖過來,把我的身體沖向奇怪的地方去。在那些奇怪的地方,我和死者一起活著。在那裡木村似乎還活生生的跟我交談一起做學生時期般所有曾經做過的事情,或者也曾經快樂的玩在一起,總之一起度過那段年少青狂的歲月是共有的記憶。死並不是終結生的決定性要素,在那裡死只不過是構成生的許多要素之一,這是我一直都沒有跟木村說過的話,我當然沒有跟他提過,那位一直活在他心目中的死者是包含著死而依然在那裡繼續活著。而且我似乎可以知道木村會這麼樣對我說。「沒關係的哦,雖然我的內心中感受到的是不停下雨的天氣,或許有天會放晴,但那片烏雲還是會停留在某個地方不會散去,永澤啊,那只不過是死噢,你不要把它看得太重,也不要介意我的人生以後會變得如何,總之一切都會如往常的好好進行下去。」

 

 

多年後的現在,看完了村上的第一部長篇小說-挪威的森林,我還是可以記得那種陰鬱的讀後感,那一絲的悲哀一直存在那本書中,只是我再度翻起和碰觸到多年前就不再提起的往日情緒的那個結。應該自然而然的消失在平常的生活節奏中,那是極有默契的約定,只是外頭的天氣令人不得不倒抽一口氣,夏日裡的晚風在雨後竟然會令我感到有如身在秋天的冷峻,在無意中拿出了村上這本書,細細的又再重頭看了一遍。還記得多年前一口氣翻遍了所有的作品,無論是短篇、長篇、隨筆、旅行遊記或是小品集,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喜歡上村上的文學風格,也讓我領悟到原來世界還有這麼貼進自己的心情的作家存在,一樣是生活在都市裡的人們,卻可以寫出類似於我心情起伏的人,實在是很令人感到驚奇。現在重拾往日的心情再度拾起書本,舊時的情緒又在空曠的心頭裡激起不少的回音。

 

 

也許一切都該讓它都過去,如流水般隨著河流匯入大海,在人世間所發生的事件,在時間裡被慢慢的沖淡,那得要花個幾年的時光,我也不曉得過了多少才能真正的遺忘,但卻在無意或是有意間又將往事置在心裡的某一個角落,不能將之視若無物,那心情是無解的,是唯有當事人才能真正的感受那種錐心之痛,旁人只能在無形的空氣注入一些活著真好的氣息,除此之外也絲毫幫不了什麼忙,那樣的空白情緒,是一般人包括我都無法想像的,願一切都安息,包括你我。 

 

by Luis Hs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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