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讓自己實感正在旅行進行中的時刻,一是當天空很廣很藍的時候。
當天空很廣很藍的時候,總會慶幸著自己是在旅途中。
此外就是在異國的旅店中,一早醒來時那朦朧的片刻。
用腦子一寸寸緩慢浮現的清醒,去拼貼出自己此刻所在的旅途中位置。
是日本最北端的稚內商務旅館、是英國湖水地區的民宿、是雪梨市中心的 YMCA、是托斯卡尼被橄欖樹環繞著山丘上的獨立農莊旅店…?
醒來後也總會迫不及待的朝窗口方向看去,觀察天色和陽光的度數。
如是大雨天就沒辦法,雨天則一定還是會出發,出發去散步。
更別說若是明顯從日出顏色就可以判定的好天氣,更是一刻也按捺不住,出發。
帶著些許遲疑和不成比例的期待,穿上好走的便鞋,走進那絕對陌生卻跟自己同步甦醒的城市、小鎮晨曦中。
說起來旅人真的很少有機會在一大早進入一個旅途的落腳地,能看見那在柔順透明光線下的城市表情,或許就不過是那當天空從漸漸泛白到完全透亮溫度升高的,半小時或是一個多小時的時光而已。
Milly 在旅行中幾乎都起得很早,身體血液成分就是早起體質,加上清晨的散步是旅行很享受的部份,怎麼也不捨得放棄那愉悅,讓那城市的寧靜景致在睡眠中錯過。
即使不是一個人出遊,也會輕輕的帶上門,安靜的一個人走進晨光。
正是這樣在 Milly 旅路記憶中,充滿著許多清晨的片段,是很私有的沒有導覽書會去強力推薦的,一個城市的另外一個表情。
早晨冷凝的空氣讓臉頰繃繃的,深呼吸一下整個身體都像被洗滌著。
即使是多麼華麗的巴黎街道,在晨光中也意外的清秀起來。
在英國彼得兔故鄉 Windermere 朝著湖畔走去,跟迎面運動的當地居人點頭說聲早安。
在牛津的石板道上停下腳步忘情的只能凝視,畢竟眼前畫面──那穿著古典制服的學生走入教堂的氣圍太抽離現實。
同樣的在京都晨光下,僧侶在「ねねの道」上漸漸離去的背影也是讓人很動容。
從能登半島漁夫海岸邊民宿走出,跟著日出一路沿著海堤步道緩慢漫步。
在首爾繁華區垃圾車還沒出現前,在廚餘碎屑散落的飲食街街角跟夜遊歸途的雜色貓會了一下眼神。
還有那一年,一個人任性放縱自己滯留在東京度過的櫻花假期。
住宿澀谷新南口有廚房的滯留型飯店,在十天的旅途中每天都在吃早餐前,循著飯店前方鐵道邊的道路,越過鐵道上的天橋,穿過還沒什麼行人的代官山巷弄,再順著下坡坡道,一心一意的朝着目黑川方位走去。
一天一天的清晨中,看著不同天候下櫻花的模樣,七分開,滿開、飄落,很難得又奢侈的經驗。
目黑川兩側以一座座橋去區隔著的櫻花步道,是東京賞櫻花的名所,大約過了十一點後人潮就會陸續湧入,唯有早上的這段時間,可以獨佔寧靜中櫻花隨風搖曳的風情。
一個人出發的清晨散步,可以感受著一個地方不同節奏下的風景,像是同時看見了一個城市「冷靜」和「熱情」的內外面貌。
Milly 曾經多年從事傳播幕後工作,愛看的紀錄片多是關於幕後花絮,一個城市的清晨正像是一個城市的幕後,因此讓 Milly 迷戀而一再以此愉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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