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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佚名

 

風徐徐的從前方斜掃過來,迎著頭上的大太陽,五仁獨自一人走在路上,心裡面沒有牽掛的往前走著,他只有一個目標,就是去執行一項任務,完成上頭所交代下去的命令。窒熱的空氣不間斷地從四面八方傳來,他不停的揮手擦拭額頭上的汗水,遠方冒出的熱氣,形成一道水灘,彷彿就是海市蟄樓的幻象,美麗的出現在五仁的眼前。物慾橫流的社會,造就出他這個人,殺人不眨眼,動作出手乾淨俐落,絲毫不拖泥帶水,於是在全世界的殺手領域裡,是出名的一位傳奇人物,但是為何他會成為一位這麼出色的殺手,這就是他為何會成為殺手界中的傳奇人物最大的原因了。

這條路他不知道已經走過多少次,每次出任務時,都得先去探測當地的地形,如此一來才能把任務完美成功的結束,在高度自制及推算之下,他才能把所交代下來的事情作到天衣無縫,毫無破綻,至今仍是殺手團體裡面數一數二的高手,這也就代表著,只要他出馬,沒有完成不了的任務,更意味著沒有人可以察覺出是誰把受害者給幹掉,當然他的價碼也就高人一等,等於是殺手中的殺手-殺手之王。但是他並不喜歡這樣子的封號,因為他之所以可保持完美的紀錄,只是在執行每件委託的任務時,用其一貫小心謹慎的作事方法,才能達到人家口中的「快、狠、準」,不僅如此,他還能在完成之後,從容不迫的從現場離開,不留蛛絲馬跡在現場,就連顧主也不知道他是誰,只知道透過電子郵件的傳送,並且依照指示把所需金額匯入指定帳戶之後,就可以等著新聞發布受害者已被不明殺手解決的消息,就靠著這樣子的一個聯絡方式,五仁的殺手名聲不停地扶搖直上,直到有一天,他不想再從事這種玩命的工作,因為他遇到了一個人,而那個人改變了他的想法,而不想再成為殺手,這樣子一來,消息一傳開來,馬上就出現很多後起之秀,想要幹掉他然後取代他的地位,成為殺手之王,來鞏固自己的聲望。所以五仁他現在所要接受的是各家好手的挑戰,殺了他便可以名利雙收,更多人是為了成為殺手之王這個名稱,而想讓他從此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不同於往常,五仁在不想當一名殺手之後,就沒有人聽見過他的消息,好像從人間蒸發了一樣,許多人用盡了許多方法,就是無法確切的知道他人到底在那裡。而他如今是身在何方,相信這也是現在大家最想要得知的,不過連五仁本身自己也不明白是身處在那裡,只曉得他是走在一條寬闊的湖濱大路上,永無止盡的道路,在他的面前展開,他只能宿命的前進,卻不知道目的地在那裡,他只能走著,唯一變化的只有天氣,一下子炎熱,一下子又變酷寒,而他感受不到那樣子的溫度起伏,只見他雙腳上下來回的擺動,走在冒著熱氣的柏油路上,走著走著。在這樣子的情形之下,他完全無法思考,他只能了解到,他成為殺手是為了完成他父親所交代給他的任務,如今,任務已經告一個段落了,他也就算是了結心中的那件大事。無論他怎麼努力把自己是殺手的這個稱號給遺忘,就是無法達到,因為他能忘掉自己曾經是一個那麼出色的殺手,這個世界也沒有辦法將他從世界的建構當中給抹煞掉,五仁是這麼一個令人難以忘懷的人物,而他的身份,很諷刺性,是一名公認為世界頂尖的殺手,絕對不留下任何痕跡的殺人高手。

其實人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意義,本來就是痛苦的,而像五仁這樣子的殺手出現,無疑是讓那些人早點安息而已,所以五仁自己本身不帶任何的罪惡和愧疚,也正因為如此,他才能達到別人所不能辦到的境界,殺人於無形之間,辦完事之後不留任何證據,便從事發現場消失了跡影。如今他回想起以前那段殺手生涯,他並不後悔也不懷念,因為此時的他正在徬徨,下一刻的他要如何再繼續活下去的理由,是他現在極力想要去找出來的。時間靜止的停下它流動的軌跡,他好像可以清楚的看見,以前他親手殺掉那些人的模樣,既清楚又模糊,他如同置身於十八層地獄裡的最底部-無間地獄裡面,另一個方向,他又感受到無比的輕鬆,因為他帶給那些人的解脫痛苦,那種快樂是支持著他繼續接受殺人任務的主要動力。於是在這種情況之下,無限的痛苦和快樂,集中在他的腦子裡,暗地裡出現了三個字:無間道。他突然地回過神來,猛然地發覺他並不是走在一條陌生的大路上,而是坐在一間屋子的沙發椅子上面,睡著似的,很安靜的躺在上面,一動也不動的,安靜的連自己的呼吸都聽不到,他只能輕輕地移動著手指感受空氣的流動,周圍都沒有人,連一隻螞蟻走動的聲音都好像會打破房間內的寧靜。

他並不是一個冷血動物,只是一個被訓練成一個執行殺人任務的工具,不能有任可反抗和違反規定,所以從小就在這種環境之下長大的他,完全不知世界還有另一種方式可以存活下去,就是貢獻自己的能力,過生活平淡的日子,這是他從來想也不曾去想到的。他一生聽命於一個男人,那個人也就是他所認為的父親,他父親教授他所有殺人的技巧和完美脫身的離開事發現場,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父親所給予的,他不能拒絕,只能接受,絕對服從父親所給的指令,一直到他父親過世之後,他的想法才慢慢地開始有所改變,他所受的苦,不是普通所能忍受得了的,長時間嚴格及非人的訓練,是他從出生以來就知道,這一生是不可能離開上天所賦予給他的命運,而那個上天,也就是他的父親-王仁。

一個不可能改變的事實,五仁要如何拋開其他殺手的追殺,為了搶得世界第一殺手的頭銜,殺手們各各摩拳擦掌,準備殺了五仁然後對外宣稱自己才是最強的殺手之王,而五仁的生命,正遭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脅。一大片的烏雲密佈,正悄悄的逐漸成形當中,只是五仁自己本身不知道要如何去作,才能把這件事作一個了解,只是此時的他,正在森林裡面迷路,本來他是要去登山,去尋求大自然的力量,能給他一個好的答案,結果卻是在荒郊野外失去了方向,正如同他現在的處境一樣,無助又無神。本來是一個大好的天氣,陽光充足的照射在五仁身上,炎熱流汗的感覺,正不斷地從身體裡面發出抗議的叫喊,很多時候,五仁就是身處在這樣子的心理狀態,正因為如此,他才能在執行殺人任務時,用冷靜的頭腦,處理分析當時現場的各種訊息。但是,此刻的他,完全沒有冷靜下來,只知道,他好像在獵捕什麼,還是被獵捕,他也搞不清楚狀況,只知道,他只得沒命的往前走,向沒有盡頭的前方探索,如同一隻受了傷的狼,在荒野當中,不停的奔走,想要找尋一個可以躲藏、棲息的地方。而時間分秒的過去,只見五仁,身上溼透了,不是被雨所淋濕,而是由汗水所浸泡而成的。

他從未退縮過,也不曾真正感到恐懼,只是這一次,他無法不去害怕,他的生命是否就此結束。他殺人無數,卻不記得受害者人的臉,他每次殺人,都要詳細研究其臉部特徵及生活習性,才好判定如何下手,以及下手的時機,但是完成任務之後,他便強迫自己忘記受害者的任何事物,因為他怕作惡夢,長久以來的夢魘,早就迫使他,每天晚上,不得不吃上一粒安眠藥才能入睡。然而,現在的情形,完全不同於過往,他又累又餓,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的他,愧疚己久的良心,這時全都一下子湧上心頭,令他不由自主的又想起殺人時的種種情形,他冷酷無情的把人殺掉,為得只是讓父親高興,讓自己過得更好,讓名聲在殺手界裡更加響亮,但是到頭來,他究竟獲得什麼,沒有,什麼都沒有,現在隌伴著他的,只是突如其來的恐慌,是他這一生當中,所從未有過的。

強忍著身上的疲憊不堪以及四肢的酸痛,他漫無目的四處游走著,一大片的森林和嶇崎不平的山路,他只能依靠日月星辰的位置來判斷自己的方位,不過,這似乎沒有用,他看著手錶,現在是晚上11點,他準備找一個可以休息的地方,是啊!他好想休息,但是在不知不覺當中,他好像走了很久,也想了很多往事,其實他不想也不行,因為那就很自然地出現在他的腦海當中,不由自主的想起種種過往。

終於,他發現了一個可以休息的地方,在一個樹穴裡,他找來乾淨的樹葉,灑在地上,隨即坐了下來,讓疼痛的雙腿休息片刻,也讓身體放鬆一下。這時的天空,時而明亮,時而黑暗,當烏雲擋住月光時,他的恐懼感就會加深,明亮時,他就顯得輕鬆一點,他現在的表現,一點都不像是一個殺人無數的職業殺手。他無力的躺在樹葉堆裡,無數的倦怠使他緩緩地閉上眼睛,但是此刻的他,仍然保持高度的警戒,可是當他沉沉的如小孩一般的睡去時,黑暗早就悄悄地籠罩在他的上方,他從不曾睡那麼熟過,不曾不靠藥物而能那麼好入睡,或是大自然給他的一個救贖,讓他能好好的睡上一覺。或許,他不曉得,這一睡也是他一生當中最後一次的睡眠,死神的陰影,早就在他上山之前就已經跟隨著他,只是他還不知道,在殺完那麼多人之後,也在他父親被仇人暗殺的同一時間,他也隨著他父親,一同共赴黃泉,或許,有個伴的話,也才不孤單。

大自然的無聲天籟,伴隨著五仁的入睡,死亡的奏鳴曲,也正悄悄地打開序曲,他無力也無心再去防備,因為他覺得累了,他的一生,都是在充滿不信任和神經緊張和緊繃的狀態之下度過,他也不是不想拋開一切,但是他已經不能回頭,當他的手,第一次沾染上血的那一刻起,他的命運,也同時註定他的死期,只是當時的他,心中充滿著殺人時的喜悅,不知以後的現在,他也會死在一位頂尖的獵捕殺手的身上。很乾淨俐落的,一槍解決他的30歲的生命,無論他的過去如何的輝煌,殺過多少個人,他終究還是得接受到制裁,只是這一次是,藉由別人的手,而他終於可以好好的睡上一覺,永遠都不再醒來,在未來的夢中,去找尋他的理想,去當一個永遠不被拘束的人,不被人所操控的殺人工具,他的一生,一直都是被人所掌控,現在,他在死去的同時,也就是他解放的開始。一還是二,他還來不及想到答案,他在永恒的時間裡,可以去慢慢思考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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