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們想像一下這個主要的智慧,它不是用朝代、消逝和飛鳥來表達的,而是以書寫的聲音來表達的。根據奧古斯丁之前的口頭靈感的理論,我們同樣想像一下,上帝一個詞一個詞地說出他想說的內容。這個先決條件,使書寫成了一篇絕對的文章,這裡偶然的參與可以估算為零。僅是這個文件的概念就是一件優於它所有記錄的奇蹟。一部不能容納偶發事件的書,一個有著無限目的、一貫正確的變化、隱藏的啟示、智慧的重疊機制,根據喀巴拉派所做的,如何會不對它質問至荒謬、至囉嗦的數字呢?
波赫士全集-討論集-為喀巴拉辯護
在一個房間裡,和許多人無聲的相伴,外面的天氣只能說是以一種令人無法忍受的方式在燃燒著,從外面進來這個空間裡,是相較於外面的恐佈。一種讓人感覺舒服和適合呼吸和思考的地方。因為我不知道從多久以前開始就已經和這種類似的空間結下不解之緣了,這該如何說起,因為我也不太清楚我究竟在這個空間生活了多久的時間,我想是開始有機會碰觸到這種地方之後就一直持續到這個類似的空間了吧。
這樣的環境裡,充斥著傳統的味道和色彩,但是我可以從之中感受到它不停地在改變當中,因為我在變化之中,它陪著我,想當然爾,它的改變我也在其中參與著,這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吧!說著說著,又有許多從外面來的人一直往裡面走進來,而這個地方也從未阻止過那些外面的人進來,一直到裡面已經沒有辦法再多擠一個人進來時,才會有相關的配套措施-在門外立一塊牌子,寫上裡面人數已滿,請明天再來之類的話語。
而我當然不可能是那個被擋在外面的那個可憐蟲,我都是隨著都可以來來去去的,可疑的是,那些管理員好像都不當我存在一樣,任由我在裡頭四處游走移動,也都不進一步的和有所接觸,當沒有我這個人,出現在這個地方一般。
正當我覺得奇怪的時候,有一個奇怪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說著我聽不太懂的語言,對了是以一種口吃的腔調在講著話,聲音重復著幾句話,時間差不多該讓裡面的人出去一些,或是,那些人要小心一點,一旦出去可能就不能再回來這裡了之類的話,我聽了很久才發覺,外面的環境變化的很快,可能一出去這個地方,一跨出那道門,就會消失了似的可怕想法,正在不斷在腦子進行著一場表演秀,我看著外面的一切,如同不敢跨出一步的動物園裡的老虎一樣,彷彿一旦獲得別人眼中的自由的自以為是,就會整個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或許沒有那麼誇張,但總是有一種預感是出去之後便再也回不來,也不能再度回到這個空間裡面的莫名懼怕。
因為跨出去的這一步是誰都不知道那往後的發展是個什麼樣子?可悲的是,一旦很多人這麼思考的話,那麼外面的人又要如何進來這個地方呢,因為裡面的人沒有出去,裡頭的人數沒有減少的話,那麼外頭的人又要如何進來哩!所以說來說去,就是看誰有勇氣離開這個自以為安全,卻真的不知道是不是真正安全的空間,所以所有的人都在觀望,看誰願意走出這裡,而我也是那個行列裡的一份子,但是這個團體是烏合之眾,誰都不想做出任何的行動和決定,因此,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等著一個從裡面走到外面的人,會有什麼樣的變化,還有從外面走入這裡面的人有什麼不一樣於這個空間的人。
這是一個悲劇的開始還是一個喜劇的開頭,誰都不能輕易的得到結果,都不能做出一個正確的決議。我是一個人同時也是這個空間的共同體,我無法脫離是因為我不能冒險,我會害怕不是一個屬於我的空間,在一個小小的地方我有可以依附的小天地,於是我和旁邊的那些人一樣,但是相同的機會裡,我所佔有的優勢卻只是小部分,可能比一些人好,也會比有些人差,但是畢竟都是同一群人之中,生活生存在一個猶如生命共同體的空間裡面,而且都是以一種獨立的個體存在著,既共生卻又可以分割的矛盾氛圍,開始在四周迷惑了所有的人。
經過了一段時間,有些人不再安心於這個平靜的空間,有人提議要一起出去,因為有人認為,誰說一旦出去就不能再回來這裡,至少可以摸索出一個可行的道理,於是有人開始附和,在門口集結了許多要試著出去的人群,而我不敢也不願附和那些努力製造希望的有力人士,或許可以這麼說,是可以帶動人心的有心人士們的鼓動之下,去做下會令自己後悔的舉動和決定,所以我按兵不動,但卻是十分關注這些人的一舉一動,只要有風吹草動我都可以輕易的掌握到他們這些人的行跡。
我怎麼能不提到這棟建築物的佈局呢,掛著壁毯的大廳,緊鄰著一百坪左石的平面空間,規劃著電腦和雜誌區域,面對的最幽靜的部分。只有一道裝著堅硬的橡木門的走廊把那部分同前一部分隔開,這樣,一個人走進門廊,推開玻璃門,就進了大廳;兩側是是透明的玻璃窗門,對面是通向最幽靜的那部分的走廊;沿走廊向前走,打開橡木門,門那邊便是建築物的另一部分了。或者在走到橡木門之前向左拐,再順著一道窄些的廊道往前走,就可以走到電梯和洗手間。門開著的時候你就會看到,這裡面的空間很大,要不然,看去它就像一所現在建造的那種幾乎轉不開身的房子。我一直都待在這一邊,幾乎從沒有到橡木門那邊去過,除非是為了要去方便一下。因為簡直無法置信,只要是被外面陽光照射到的地方,好像會把人給烤熟一般。高雄或許是一座有熱情活力的城市。但是這應歸功於它的居民,而不是別的原因。空中滿是飛塵,一陣風吹來,外面的空氣中間就會落滿灰塵;幻想用雞毛撣子撣乾淨是困難的。灰塵飛起來,浮在空中,過一會兒就又落在傢俱和鋼琴上了。尤其是那股無法忍受的熱度,似乎身處在太陽旁邊一樣的可佈。
我試著不去理會那種可怕的想法,我放空心思靜下心來閱讀一本我隨身攜帶的書,書裡頭講著一名男子,在幾天前他就已經開始讀這部小說。生意上的緊急會議讓他無法讀下去,當他回到莊園的火車回程中,他又繼續閱讀。他讓自己慢慢地投入情節當中與提高對人物描述的興趣。當天下午,在寫完給代理律師的信、以及與管家討論租約事宜之後,他在一間面向著橡樹公園的平靜的書房裡,繼續閱讀著。
他正舒服地坐在最喜歡的躺椅上,背對著門,深怕被可能的攪擾而破壞了看書的興致;他的左手一再反覆輕撫著綠色天鵝絨襯墊,他開始讀最後的章節。他輕而易舉地熟記那些角色的名字以及形象,他幾乎立刻進入小說的幻想情節裡。他品嚐著極端的愉悅,任由自己在文字中間與周遭的現實環境脫節。而且,同時感受到自己的頭顱,正舒適的靠在高背椅的天鵝絨上,香煙就在垂手可及之處,不遠的窗外,午後的空氣在公園的橡樹裡舞動著。一字一句地,他沈浸在男女主角之間那種姦情分離的局面,讓自己通往一種具有協調性所形成的光色與律動的意象;他是最後那一場山間小屋邂逅的目擊者。
首先一名疑神疑鬼的女子進入屋內,之後到達的是情夫,而他的臉頰被樹枝劃傷。她極欲用親吻來幫他止血,他卻抗拒這些愛憐;他可不是來這個全被乾枯樹葉與崎嶇小徑所掩藏的地方,來重溫私密激情的儀式。匕首在他的胸懷裡加溫,隨著心跳不時的在跳動。一段渴求的對話貫穿紙頁,像毒蛇分泌的液流,而讓人覺得這全都決定了一切。即使那些愛撫糾纏在情夫的身上,看似要禁錮他、不讓他有所行動;實際上那些撫弄,卻惡毒地勾勒出另一個必須消失的身體輪廓。一切都記得很清楚:不在場證明、沒有任何的意外事故、可能犯下的失誤......從現在起,每一瞬間都有其預設的使命。冷酷的反覆演練細節,幾乎沒有中斷,所以那隻手得以撫摸臉龐。然而,天色開始暗了下來。
他們不再看著對方,嚴峻地專注於各自預期的任務;兩人在木屋的門口分開行動。她要假造兇手的形踪,將之引到北方;而相反方向,他停了一會兒,看著她的長髮因為奔跑而飛動的景像。
後,他開始奔跑,在樹叢與籬笆間摸索行進,直到他可以在黃昏時分的紫紅色濃霧裡辨認出方向,找出那條通往莊園的道路。狗群應該不會吠叫,果然牠們沒有叫;莊園的總管在這時候應該不會在裡面,果然他真的不在。他爬上門廊的臺階,進入裡面。女子的話語宛如血液,沸騰在他的耳際:先是一間藍色的廳堂,然後是一條長廊,和一段鋪著地毯的階梯。樓上有兩間房,兩間裡面都沒有人。他走入書房內,將匕首握在手裡,窗外的光線照著,綠色天鵝絨的高背躺椅,一名男子正坐在上面,閱讀著一本小說。
這樣的故事似乎是不可能發生在這個世界的,是以這種方式出現在書中,在讀者和作者之間散播著。原來我和同在空間裡的所有人都有著相同的命運,你或許會問我說是什麼命運把我們這些人聚合在一起,我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裝不知道,我想,因為是我在想,所以看著這些文字的你,也正在懷疑要不要相信,然而這正是你必須要的選擇,感受是自己的,寫這些字的是我,而你也正在參與這段文字的完成,我該如何說呢?
我說了,而你也聽了,或許你會以文學的角度來看待這篇文字的形成,你說的或許對也或許錯,我不想干涉得太多,我仍然活著我的世界裡面,只是不斷的在掙扎奮戰,因為惟有化作文字我才有力量可以發揮,我才會存在,如同你的生命和人生。好心的你,是我存在的唯一理由,一旦你離開了,我也就消失了,是一個路人甲,可能在路上你有遇過我,但是我是個沒名沒姓的陌生人,只當是做了一場夢吧!!
Luis Hs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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