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攝影╱MOOK王思佳
與科里烏爾一樣,位於庇里牛斯山腳的貝比尼昂,與西班牙的巴塞隆納,從10世紀至17世紀時皆屬於加泰隆尼亞王國的一部分,其間的1276~1344年,曾是地中海小國馬約卡(Majorca)王國的大陸領土的首都。一直要到1659年庇里牛斯條約簽定之後,這一地區才成為法國的領土。
藝術、文化、甚至食物,有點中東色彩,摻點西班牙風味,讓這座法南城鎮呈現出相當不一樣的風貌。20世紀,畢卡索、米羅、馬諦斯、德朗和夏卡爾,皆在此處開創了繪畫的新型態,超現實派畫家達利因而稱貝比尼昂為「世界的中心」。
貝比尼昂位於法國往南歐的義大利和西班牙的主要道路上,由於經貿往來頻繁,是法國南北交通的樞紐。從舊城的結構,可以看出貝比尼昂曾是法國南部的軍事重地、邊境城市,歷來有多個國家民族覬覦,包括西班牙人、阿拉伯人、法蘭克人等,甚至到了二次世界大戰,法國的拿破崙也爭奪過此處。
貫穿貝比尼昂市中心的Basse河,周邊一帶原本屬於郊區,河畔的Castillet城門在1368年落成於郊區的正中間,比巴黎的巴士底監獄早了幾年,當時這一區多是工廠,如鞣皮廠、紡織廠等。打造Castillet,是為了方便郊區人民前往市區,當時的工程師Grills採用將磚泥和石灰搗碎攪和製成的磚塊,據說是最持久耐用的建材。
1478年,路易十六下令將Castillet改建為市立監獄,工程師Grills便在城門建築上加上幾個窗戶,並拿掉通行吊橋,但考量到郊區人民的通行權利,另增建了一座小城門。查理五世和後繼者隨後補強Castillet,將這座老城門轉型成一座具防禦功能的堡壘。
事實證明查理五世的眼光,在1904年的戰役中,貝比尼昂的防禦工事幾乎全數被摧毀,只留下Castillet屹立不搖,而且即使歷經多年戰事,老城門仍能保持優雅的外形和美麗的磚色,只是牆上多了幾個彈痕。
現在的Castillet城門把新舊城區隔開來,新城是全然的摩登都會,有著高樓大廈、寬敞的馬路和直通巴黎的火車站,舊城則維持著原有的市郊面貌,有多棟古老的功能性建築。當年熱絡的貿易往來,造就了不少中產階級商人,應運而生的公會會館、政府機關,沿著歷史小徑而建的老房子,間間獨具風格,有時從上頭的標誌,就看得出這棟建築的功用。
其中,又以布商對貝比尼昂經濟扮演的角色最為重要,貝比尼昂布商在中世紀被譽為全世界第一,家數相當多,不但組成公會,甚至創立了某種平民議會。這些布商多半在舊城的城門附近營業,由於早先的路面狹窄,為了方便運送大批貨物的車子通行,有些街道特地將街邊建築往內削了一角,這條街也就叫做布商之路。
在狹窄街道裡鑽進鑽出,突然眼前一亮,小廣場的那頭是著名的Saint-Jean天主教堂,厚實的磚造建築,頂著著花式鍛鐵裝飾的鐘樓塔頂,建於馬約卡王國時代的1324年,原是座有三個中庭的教堂,1433年改建成一座高塔和中庭,周邊的禮拜堂則建於17、18世紀,為加泰隆式的巴洛克風格。
天主教堂後頭的正方形墓園Campo Santo,建於14世紀早期,擁有全法國歷史最悠久的墓室迴廊,規模也是最大的。墓室一邊54公尺,三面內嵌多個大理石的平底墓室壁廄龕,皆有著完美的哥德式尖塔外形,做為加泰隆尼亞地區貴族和中產階級死後的棲身之地,迴廊上原有木頭屋頂,但皆已毀損。
1321年後,天主教堂開放中央空地埋葬貧窮的平民。換言之,在法國,有錢的人站著死、沒錢的人躺著死。法國大革命後,墓園曾被軍隊拿來當做倉庫和馬廄,終在1910年成為紀念建築。現在一側設有座實驗性濃厚的禮拜堂,彩繪玻璃窗上不再描繪聖經故事,改用幾何圖形取代,好奇的旅客不妨在此停留參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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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通:從巴黎搭TGV子彈列車,在貝比尼昂車站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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