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了，你應該過的還不錯吧！」maddux這樣子問我，彷彿我們是活在不同的時空一樣。他是我五專和二技的同學，現在要去當兵。就在他要離開這裡的時候突然對我說一些好像以後都不再見面的話。
「當然還不錯啦，怎樣你也關心起我來啦？」我反問他說，試著要了解他為何要如此的問我。
「沒有啦，隨口問問而已，沒有什麼意思。」他面無表情的說。
他一旦有這樣子的表情出現我就可以大略的猜出他又想起她了。她是在我們五專四年級的時候在一起的，只是她早就離開這個世界，maddux為了這件事，從那個時候開始頹廢到現在，整天都沉醉在線上遊戲的電玩世界裡，我猜想是為了忘了這件事的原故。「是不是又想起她啦？每當你想起她的時候總是這種落寞的表情。」我開始安慰起他，不想再讓他想起以前的事。其實我一直知道他始終忘不了她，在他的身上有太多的包袱在心裡面，不只是這件事的發生讓他感到內疚之前在國小的女朋友也是發生相同的事，所以他認定他的感情路，上天好像是在捉弄他似的，難道是早就注定好要如此的坎坷，雖然家境上和物質上都不匱乏，但是人生本來就是不完美的結果，我總是會叫他往好的方向去思考這些關於死亡這件事，不是怪罪自己就可以解決的，而是要把這個結給解套，繼續向下一個人生階段走去，想太多也只是自己在為難自己罷了。
這些年來我陪在他的身邊也已經不少日子，自從他女朋友走了之後，他的心早就隨著她的死去而離去，所以他才會把所有的心思都寄託在線上遊戲中，不再管感情方面的事，也不再交新的女朋友，我想也是受到先前事件的影響而造成他對生命和人生不抱持任何的希望和打算，只有時間能夠療傷，不知道何時才暫時拋開這個強大的陰影，揮別過去而迎向未來。當完兵之後，他有跟我說過他要出國唸書，到時他才會完全走出這個事件，我認為他那時才會真正的去思考人生的意義到底在那裡吧！
想像一下我們從五專到二技這七年我們一路上走不知道遇到過多少的挫折和失敗，但是我們還是這樣子相互扶持的走了過來，實在是很不容易，從以前的朝夕相處到現在也是常常聯絡出去玩和逛街，彼此的感情更是越相處越是融洽，以前沒有過，以後也應該沒有了吧！
還好有我和其他的同學互相幫忙，才讓他一路從最艱苦、最沮喪的那一段時期中走過來，不然的話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最怕就是他走上跟她一樣子的路而離開這個世界和我們這群最關心他的朋友。或許是他把自己寄放在線上遊戲時，才會忘了她和過去的回憶，不然每天都很難入睡，不睡又不行，玩累了再睡，如此的生活方式應該才適合她離開了他這種強烈的悲痛所帶給他最大的刺激和偏離正常世界的行為最好的解釋吧。
我也和他一起在最難過和最難熬的時刻陪他一起走過來的，也是和她見面和相處最多的人，她的離去自然對他和對我都是一大的打擊，當然對她的家人和朋友更是一種無法承受的壓力。我和m一起認識她，而m在認識他沒多久就在一起了，他們是在網路bbs上認識的，而我只是帶陪他一起去他家，然後一起聊天之後，從那天起就注定悲劇性的收場。
如果沒有相識的交集點，那麼也就沒有了之後的發展，太多的愛恨糾葛在一瞬間就能產生許多快樂和悲慘的結局，年青時勇於冒險和嚐試，當然可以為老年時的回憶增添許多精采的時刻，但是反之，也是造成陰影的最佳時期。無論是喜是悲，都是發生過的事了，哭過笑過也就可以，何必患得患失而迷失自我。
既然注定了結束，也就沒有續集。
「這一次我一定不會讓步的，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m留下這一句話之後就騎著車，頭也不回的走了。剩下小佩一個孤單的身影，獨自走回家裡，心中自然是生氣的念著m的不是。誰知道這是m最後一次見到她，以後見面時只留下滿心的悔恨和愧疚而已。在送完小佩回家之後，m也是很生氣的把手機給關掉，不想再接到她的來電，因為她實在是太任性，以往都是m在讓著她的，只是這一次實在是忍不住她的無理，氣的在載她回家之後，一句話也不留，就騎著車不話一句話就走，這一分別竟是永遠都無法再見到面了。
M在多年之後這樣子跟我提起了他們小兩口在起了口角之爭之後，誰知道她就在隔天的清晨就選擇自殺的方式來了結她十七年來的生命。M說他現在己經可以看得比較開，當完兵之後才要再開始他新的人生，他說他的人生規劃是這樣子一回事，雖然之前有過許許多多的風波，但是終究過去還是要讓它過去，人總不能只回頭望，而且一生的愛回頭也太難，現在只要當完兵完成這一個階段的任務，下一步就是自己的理想要去實現的時候了。想要保存的當初，在意想不到的狂風大舉進攻之下，全部都被銷毀掉，思念是無窮無盡的懲罰，在過去和現在的交界點，用輪迴的方式不停的呈現。
想當初，一起出去玩的照片還留著，現在人卻早己不再眼前，大家都是過來人，遇到的事也都是互相知道也都互相安慰，所以我們之間的感情也都很不錯，只是現在的緣份盡了，天下總無不散的宴席，休息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短暫的分離是友情更加堅固必經的過程，我自己是這樣子想的。辛酸或是心酸都無法喚回誰的靈魂，那我身在此時此刻又要如何對生活的意境作出什麼樣的解釋。就算能問清楚，明白所有的來龍去脈，我還是不能改變些什麼，因為歷史終究成為歷史，我只是其中的一小部份，所以我是以被動的方式來成為大環境的一部份而不是努力去開創些什麼或是得到些什麼。
「那你到底走出這一個陰霾了沒，不然的話你為何不再交一個可以陪你的女朋友呢？」我用試探的口吻問m，因為他自從小佩的事件過後就都沒有再和任何女生出去過，或是對順眼的女生展開追求過，我以為他還是無法對小佩忘懷吧！
「現在的我早就對感情這件事不存有任何的希望和憧憬，只是想藉由線上遊戲的狂熱來消除我對她的思念，因為在夜深人靜的房間裡，很容易就又想起我們曾經共同擁有的美好回憶，那是一種很痛苦又很殘忍的懲罰，在內心中似乎用一把藍色的武士刀不停地的揮斬，流下愛恨交錯的血液，這種非人的煎熬，不是跟別人說就可以消除的了。」m抽著煙，在吞吐出來的煙霧當中輕輕地把過去不想讓別人知道的心事一股腦的傾倒出來，他鬆了一口氣又說「我想，人生到現在我活得也算是很精采了，當完兵我也就把過去都拋到腦後，不用再花心思去把煩惱給趕走了。」一包煙就在點了又熄，熄了無再點的情況之下，很快就見了底。不只是單一事件組合而成我現在的個體，之前的學生生活，在作過混混的日子也是不少，早先就己經發生過令我感到相當遺憾的事了，只是想不到老天竟在我的那一段日子當中又捉弄了我一次，我學到了教訓，雖然只能學著去接受許多殘酷的事實，但是我終究還是堅強的活了下來。
我想也是，不只是m這樣子覺得，我也是感同身受，在經歷過許多的波折和苦痛之後，才會慢慢地懂得去珍惜身邊的每一個人、事、物，我所受的痛苦跟m是不一樣的，因為m的環境比我好，而我之所以會跟他在一起當朋友，也許是因為一開始我們認識，個性或是談話都比較合的來，而且我們唸的學校男生也很少，能講話也只有幾個男的可以互吐心事，也可能是我們有緣才會認識，而且是一結交就是七年的時間，我今年二十二歲，我三分之一最精華的部份就是跟m在一起渡過，這種緣份可能不會再有了吧！
再者，我們在學校的成績也都不太好，都是低空飛過的姿態一同度過這七年的青春歲月，可以說是莫逆之交也是生死之交的感情存在我們身上。雖然我們到現在也都是沒有女朋友在身邊，或許這也就是我們可以在一起那麼久的原因之一吧！至於m沈溺在網路遊戲中，我猜想也是要脫離苦不堪言的失去之苦，而我雖然也是心中有傷，但是一和m相比之下我覺得自己幸運的許多，只是分離而不是永遠的別離，不過我的情形也是好不到那裡去，最後的情形到底是如何我到現在還是搞不清楚，不過始終是過去了，那麼多年過去了，恨也早就流光，只留下一地的淒冷，我也是在深夜之中有許多的夜晚裡睡不著覺，因為又想起了那位離我遠去的人，我總是會情不自禁的流下淚來，我的十七歲初戀就這樣離我遠去，而且還在學校中和她相處三年，自然也是痛苦了三年，上了二技之後，見面的次數少了，那種感覺也就漸漸地的淡化了，不過還是會偶爾的想起，苦苦的味道也還是會浮現在面前。
想不到我還是記起了她的存在，是內在的聲音驅使我再憶起，或是我根本就忘不了也離不開她所帶給我的一切影響。在生命期間的互相交替之下，我活了下來，當然她也是，時間帶走了一些東西也帶來給我不少的成長，只是在許多年後我總是在心底留下當時的些許快樂和苦澀。我不懂的是為何我和她是這麼容易的在愛情漩渦裡交流著，也輕易的被它所帶離，短短的相聚又匆匆的分離，加上生活的真實；種種所有發生的事物都給了我重生再重生的機會。
M總是會在別人的面前表現的很堅強，私底下又顯得很搞笑和風趣，事實上我還是會感受到他內心之中那一股哀傷的氣味，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輕輕地帶走，而是我覺得要依靠時間大師的巧妙安排，才可以慢慢地把傷痛給消化掉，可能是逐漸沉積在最內心的深處，形成保護層，不要再被別人發現自己弱點，是用一生的時間也無法消除的黑點，我能深深的感到這種無奈的想法，因為我也是用同樣的方法來對應在人生中所遇到的苦難，希望以後不會再有同樣的事件再度的發生。
我不曉得為何m會發生這種事，是命中注定還是另外有原因，也可能是夢中早就先預演過，有這樣的情形會出現。不管是在任何的時空之下，我都不願意再重來一次，當然也就不會有同樣的感慨會發生，不過也大概類似相同的結局吧!
死亡改變了命運，命運改變了m的一生，現階段的他，不再對感情有所留戀，我也是以這樣的態度來面對我的生活，我們之間的共通點或許只有這個吧!算了吧，就當作是上輩子小佩她久你的，這一生換他還你了，我除了這樣子安慰你或是勸說你，你該走出這個事件的影子籠罩之下了吧!其實還不是自己向自己撒謊，說時間終究會帶走一切的，人是應該要向前看而不是向往事故人而頻頻回首而佇足過去的時光。我曾經這樣子過了好幾年，始終以為不曾發生過任何事，事實上我過的比誰都不快樂，雖然在別人的面前是裝得很自得其樂，但在孤獨的背後是無比的心痛，因為淚水是騙不了人的，我想m私底下不見面的時候也是這樣子的吧!
在海的夜色，月光的倒映夾著無比寂寞浪潮的侵蝕之下，我們的命運似乎有如雙胞胎的相同，在一起的讀書，同樣的生活遭遇，一樣的感情下場，之前的際遇雖有不同，但這七年來的相處之下，我相信我們是有著相同的感觸，只差沒有同時長大和有著相同的成長背景而己。
by luis hsu
留言列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