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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赫士 /簡介:
一八九九年出生。堪稱「作家中的作家」,他革新了小說敘事藝術,確立了「魔幻寫實主義」文學流派。一九五五年因遺傳性眼疾失明,至一九八六年謝世的前一年,仍有文集出版。他失明之後的作品,就像貝多芬的成熟期的音樂,難以想像是一個聾子的內心聲音。
【文/孫瑋芒(作家) 】
現代拉丁美洲文學的宗師:阿根廷作家波赫士(中國大陸譯作「博爾赫斯」)全集,由浙江文藝出版社推出簡體中文版,在二○○○年上市。台灣商務印書館也在二月台北國際書展期間將推出《波赫士全集》繁體中文版,允為華文出版界盛事。
現代拉丁美洲文學的宗師:阿根廷作家波赫士(中國大陸譯作「博爾赫斯」)全集,由浙江文藝出版社推出簡體中文版,在二○○○年上市。台灣商務印書館也在二月台北國際書展期間將推出《波赫士全集》繁體中文版,允為華文出版界盛事。 美國文學批評家哈洛.卜倫在《西方正典》(高志仁譯,立緒出版)一書推崇波赫士:「只要西方正典不死,波赫士在其中的地位就會和卡夫卡與貝克特一樣穩如泰山。在本世紀所有拉丁美洲作者當中,他是最具普遍性的。」
一八九九年出生的波赫士,是「作家中的作家」。他革新了小說敘事藝術,確立了「魔幻寫實主義」文學流派,啟迪後學,引領了一個時代、一塊大陸的審美傾向。哥倫比亞作家馬奎斯的魔幻寫實長篇小說《百年孤寂》,多處可見波赫士的詩魂出沒。 大師在一九五五年因遺傳性眼疾失明,至一九八六年謝世的前一年,仍有文集出版。他失明之後的作品,依然想像瑰麗,富於視覺意象,難以想像是出自一個盲人的口授,就像貝多芬的成熟期的音樂,難以想像是一個聾子的內心聲音。 波赫士短篇小說的藝術效果凝聚如詩,喜用冷靜的文字描摹激情、暴力與死亡構成的魔幻世界,風格與題材形成強烈反差,一如捷克作家卡夫卡以冷硬如法律文件的語言描述現代人的夢魘。
「一體雙生」是波赫士小說重要的主題與變奏。他在一九四四年出版的小說集《虛構集》有句名言: 「下級是上級的鏡子;人間的形象和天上的形象相對應;皮膚上的斑點是終古常新的星座圖像;猶大以某種方式反映了耶穌。」(引自浙江文藝版《博爾赫斯全集》) 波赫士一九八三年出版的小說集《莎士比亞的記憶》,虛構了這麼一個故事:波赫士投宿一家飯店,遇到另一個波赫士,並目睹這個波赫士的死。這位已故大師的詩魂,當可從中文版全集看到自己作品的鏡像。讀者也可從波赫士寓言式的、幻想性的小說,看到自己的鏡像。 如果我們被波赫士的「一體雙生」宇宙觀浸染,我們眼中世界所有的對立都可以消除,所有的等差都不復存在,人生的諸多疑團都可獲得完滿的解答。
這種宇宙觀,接近莊子的齊物論。或許正由於波赫士過早參悟這個宇宙觀,在作品中一以貫之,他的小說情節發展模式不免自我重複,若干篇章不待終篇就可猜到結局。 散文卷的內容以波赫士文論為主,閃耀著大師對文字的激情。波赫士精通數種歐洲語文,嗜讀歐美文學經典,博古而不泥古,對於西方作家的評價,往往一語中的,有著以詩句描寫人類感情的準確。文評家喜歡追蹤卡夫卡對波赫士的影響,波赫士卻不只一次透露他對英國作家王爾德著迷。他引用英國作家史蒂文生的話,「有一種美德最重要(沒有了她,其他一切美德便全無用處),這種美德便是魅力」。像王爾德一樣愛寫諷刺詩文的波赫士,推崇王爾德是千年文學中「最有魅力的作家」。
關於中國文學,波赫士透過德文譯本讀了《紅樓夢》、《水滸傳》,讚賞書中的神話與法術為魔幻筆法。波赫士以自己的文學成就,將這兩部中國古典小說創造為他的先驅。 波赫士的詩富於知性,主題與意象的表現,彷彿是他的小說與散文內容濃縮為警句。詩人波赫士擷取的題材有阿根廷歷史的反映,有人生寓言,也有引用歐美文學典故演繹哲理。幾首自傳性質的詩,抒發詩人失明的惶惑,悲愴中堅持著人性尊嚴。 波赫士的文學創作得力於歐美文學的哺育,形成自己的風格後,再對歐美文學施加強大的影響,演出了移民文化與母文化的精采辯證關係。 「如果你讀波赫士讀得夠多,夠仔細,你就會成為一個小波赫士,因為他會啟動你的文學意識,他的這份意識比任何人都要來得廣闊而深邃。」哈洛.卜倫在《西方正典》如此說。《波赫士全集》中譯本在海峽兩岸問世,開闊了華文世界的視野,也影響著華文文學的未來。
(原刊2000年7月4日《聯合報.文化版》,本文對原文內容作了部分增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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