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達索.薩爾迪瓦爾 譯 ◎卞雙成、胡真才

 
<一千零一夜>不但改變了加比托,而且作為他的閱歷跟隨他到了《百年孤寂》,以便奧瑞里亞諾第二和奧瑞里亞諾.巴比洛尼婭在梅爾加德斯永恆的屋子裡,重複那種神奇的、富於成果的業績。從山魯佐德為他開啟的大門進去,加比托繼續貪婪地閱讀佩羅、格林兄弟、仲馬父子、薩爾戈里和凡爾納的作品,這種熱情一直持續到去錫帕基臘市上中學的頭幾年。家裡一位常客每每驚異於在阿拉卡塔卡這樣一個連陰涼處的氣溫也有三十度的炎熱之地,有人,而且是個九歲的小孩,竟這麼時時刻刻手不釋卷。「這孩子將來會是個大學問家。」這位鄰居一見加比托捧著書本就這麼說。在某種程度上而言,賈西亞.馬奎斯對最初這批書籍的迷戀,使我們想起唐吉訶德對騎士小說的迷戀、奧瑞里亞諾.巴比洛尼婭對梅爾加德斯的深奧羊皮紙書的迷戀,以及賈西亞.馬奎斯本人後來對弗蘭茨.卡夫卡、索福克勒斯、胡安.魯爾弗作品的再度迷戀。
一九三五年某個早晨,馬奎斯上校像往常一樣爬上梯子察看水泵給蓄水池注滿水沒有?下梯子時一塊梯板斷了,上校便仰面朝天從高處摔了下來,所幸沒要了命,可這一摔摔得不輕,後來走路都得靠拐杖了。也就是在那幾天,由於醫生來診療,外孫看見了外公腹股溝附近那塊千日戰爭的槍傷所留下的疤痕,從而經歷了童年歲月裡最具吸引力的事情之一;帶著傷疤的外祖父的形象對作家來說,更加凝重、久遠。
傷後兩年,上校的身體一直不好,韋內弗里達妹妹一九三七年一月二十一日去世後他的健康狀況更糟了,於是只好將他送到聖瑪爾塔市,在這裡割了脖子上的一個脂肪瘤,兒子胡安.德迪奧斯和媳婦迪利婭.卡瓦耶羅侍奉他侍奉得無微不至,不料他在聖瑪爾塔寒冷的早晨露天洗澡時得了肺炎,很快於三月四日逝世,終年七十三歲。生前三十五年間,上校每週都在等待領取千日戰爭老兵的年金,而他去世當天就匆忙埋到了市裡的「中央墓地」,送葬的親人很少,也收到一些弔唁信。他的遺骸到了八○年代就已經徹底消失了,就像他的名字本身也許會消失在歷史崎嶇的道路上,假如他不是哥倫比亞的偉大作家和本世紀全世界最著名的作家之一的外祖父,和影響其命運的關鍵人物的話。
(待續)

from http://www.libertytimes.com.tw/2001/new/oct/1/life/article-4.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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